“多快呀,这孩子都这么大了……哈,他模样像嫂子,这股劲儿可像你。怎么样?是不是让他子承父业?”
“我也想啊,可他对制药没兴趣。他喜欢临床医学和基因工程。”
“这么好的孩子,你们两口子也够省心的,一出国这么多年,把他一个人留在这边。”
“他从小就会照顾自己,而且当年带他他不走啊。他坚持要在国内读大学。”
“算起来,也该毕业了吧?”
“没呢。协和医科大的硕博连读,还差一年。”
“然后直接参加工作?真不去留学了?”
“他导师也一直鼓励他去呢,可现在……有点决定不了。”
“怎么?”
“哈佛和麻省理工同时发来了邀请函,他一时选不定,正在为难。”
“干嘛要选,兼得不好?你不知道吗,这两个学校合作办了一间研究所,课题就是基因应用于临床。”
“真的?”意外惊喜,“那真是太好了。”
“这都是几年前的事儿了,你的消息也太闭塞了。说吧,是不是又一头扎进实验室不问世事了?”
靳连城讪笑着,与带头人一起走开了。
猫一走,老鼠就敢动了。他迅速蹿回座位,抚抚仍觉郁闷的胸口,开始专心调制自己的火锅。虽然听了半天的说话,他依然是最快的那个。桌上只有他一个人,其他座位空着,有些菜盘回来了,但人仍在飘泊。
也不知过了多久,约莫是涮熟一只虾的工夫,一盘子青菜从天而降:
“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声音和煦,彬彬有礼。抬头一看,是靳连城。
“啊?碍……啊!”
他一直“氨到专家坐下。这异常的小型本家会议,终于引起了旁人的关注,终于引来了令人惊恐的围观。那一道道视线仿佛都在说:看哪,这两个人居然坐在一起了。噢,这是真的吗?我没有看错吧?上帝一定是疯了。瞧那个秃老头战战兢兢的样子,他可能已经准备往后一个星期都把耳朵闭起来,不再听其他人说话,以免混淆了靳先生的清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