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移话题的样子很明显,但他低着头倒酒的时候头顶落了一圈光晕,神色难得不再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带了点躲闪的害羞意味,林老爷子看的溺爱心大发,也就没拆穿他。
林砚只倒了一杯给自己,随即他放下酒瓶,伸手去拿一旁的茶壶。
林老爷子“诶”了一声,板起脸:“不是说请我喝酒?”
林砚诧异地抬头:“我开玩笑的,您能喝吗?”
老爷子这身体,喝酒不好吧?
林老爷子说:“小酌一杯,没关系,我年轻的时候可是很能喝的。”
林砚应了一声,将倒好的酒杯递给林老爷子,自己则另外倒了一杯。
“我也能喝。”林砚说。
顶部的灯光落在酒杯的红色液体里,被林老爷子一饮而尽。
林老爷子不经意般地问:“同样的酒,你更喜欢哪瓶?”
林砚一杯酒没喝完,呛了一下,咳嗽了起来,好不容易等平静了下来,他装作没听懂似地说:“这酒味道都一样,有什么喜不喜欢的。”
林老爷子看向另外两个包厢,黑金手杖搭在桌边,意有所指地说:“爷爷觉得哪怕是同样的酒,味道还是有差别。”
一场拍卖会很快就结束了。
压轴的是一条钻石项链,中间的蓝色钻石很大,一眼能窥见的耀眼,最终被拍出了一个难以想象的高价。
在林砚陪着林老爷子走出去的当口,林默和林贤默契地“巧遇”了两人,他们停在了车前。
林默上前一步,关切地问:“爷爷,最近身体怎么样了?我最近在谈一个大项目,抽不开身,小砚,你多陪陪爷爷。”
林贤同样不甘示弱:“爷爷,之前是我大意了,接下来我已经找到了新的合作对象。“
这是他们宴会时经常发生的一幕。
林老爷子出席的社交场合越来越少,他们二人通常和父母一同到来,直到最后才来跟爷爷打声招呼。
像林砚这样如影随形的,着实罕见。
林老爷子看了他们一眼,只不冷不热地说了声:“好。”
该说的话,在之前的家庭聚会上他都说过了,也就是从那一天起,他才将更多的视线投注到了林砚的身上。
林老爷子跟林砚上了同一辆车,黑色的加长林肯缓缓驶离了会场。
在他们身后,通过大门的必经之路上,身形硕长的男人唇角挂着礼节性的笑容,他看了一眼面前冷淡的男人,又不引人注目地瞥了一眼旁边的人群,率先开口打了声招呼:“没想到你会来这里,听说谢家少爷从不喜欢这种场合。”
()“看到了喜欢的拍卖品就来了。”谢无宴淡淡说。
江舟凉微微一笑,这笑容在外人看起来风度翩翩,说出来的话却带着凉意:“怎么突然对贝斯起了兴趣?”
谢无宴抬起眼皮看他,他瞳色很深,站在那儿看人的时候是和对面男人截然相反的气势:“这话该我问你才对,江先生什么时候开始热爱音乐了?”
在那样堪称冷冽的目光中,江舟凉抬手推了下眼镜:“只是觉得那把贝斯很漂亮。”
很适合一个人。
谢无宴失去了继续和他交谈下去的兴致,他转过身,离开了拍卖会场。
那场拍卖会出场的青年以飓风般的速度传遍了某个小圈子里。
除却跟林老爷子一同的大佬以外,以姜超为首的富二代们游手好闲,这会儿突然出现一个从没听过的人物,一下子就引起了他们的兴趣。
这些人平日里最喜欢飙车喝酒,这会儿在某个声色聚会里偶尔提起林砚,在林老爷子身边见过青年长相的人突然回过味来,忽地大声说:“我就觉得他有点眼熟,是不是上次在山道上飙车赢了老于的?”
于隐垂死病中惊坐起,从歪七扭八的酒瓶里摸到自己的手机,翻出自己珍藏已久的那一段林砚飚车直播录屏:“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