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拾月当即接道:“那处罚了吗?什么时候问斩?”
曲黎一跺脚,哎哟一声就道:“还没争辩完呢,夫人瞧见天色不早,怕您又被多关在景阳宫一天,刚封了镇抚使,就和陛下要特赦,要接您回府。”
这都是些什么玩意?
盛拾月听得一头雾水,怎么她问这事,曲黎答那事,是她被关了半个月,还是曲黎被锁了半年,怎么脑子都糊涂起来。
还没有等她再问,就瞧见停在门口等候的马车,盛拾月被抱到车厢里头,继而宁清歌踏入,只听见一声鞭响,一行人便急急忙忙往宫外去。
怎么有一种慌乱的逃命感?
要不是盛拾月知皇宫守卫严密,不然都要怀疑曲黎等人是来劫狱的。
盛拾月偏头看向旁边,喊道:“宁望……”
“殿下,喝些蜜水。”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打断,宁清歌端起旁边的水杯,又往盛拾月唇边送。
盛拾月下意识抿了一小口,虽然宫中人不曾克扣、虐待她,但她始终是惹恼了陛下,被关在景阳宫里的人,除了一日三餐外,其余的一样没有,最是嗜甜的人喝了半个月的白水,实在想念甜滋滋的蜜水。
盛拾月眉头一松,
不由咂了咂嘴。
还没有等她反应过来,宁清歌又递上一块糕点,道:“刚才让南园去了趟樊楼,这几日的樊楼热闹得很,她等好一会,才买到这新出的桂花糕。”
“殿下先吃些,垫垫肚子,曲姨已让府中的厨子熬了米粥,用完膳后再请徐大夫把脉,重新换药。”
盛拾月咬着桂花糕,本就不大清醒,这些好了,一堆东西全往脑子里砸,越听越迷糊了,只能含糊着“嗯”了两声。
碍于宫中规矩,马车不敢行驶太快,待出了承天门后,曲黎扬鞭一挥,马儿便快跑起,转眼就消失在巷子里。
府邸中灯火通明,都在等着盛拾月,刚下马车就有人端来火盆。
叶赤灵嘀
嘀咕咕就道:“火烧凶星,平安祥瑞,烧尽晦气,喜事连连。”
也不知这人背了多久。
盛拾月眉梢一挑,拽着宁清歌手腕就往火盆上跨,跨完之后就放开对方的手,宁清歌不曾多言,只跟在她身后,等叶流云、曲黎等人都跨完了,她们才入府。
一通折腾后就到了深夜,待徐三痴等人离开后,房间就陷入寂静。
“殿下……”宁清歌站在床边,莫名踌躇。
盛拾月抬眼一瞥,也不说话,手往旁边一扯,拽着自己枕头就站起,闷声道:“我去软榻那边睡。”
果真是生了气。
她又不笨,只是太过困倦,一时没能反应过来,见曲黎等人慌慌张张的,自然心生疑惑,在马车上想了一路,这才明白,这几人在怕什么。
怕自己闹脾气呗!
现在只要是明眼人都能瞧得出来,这分明就是宁清歌与陛下提前商议的。
怪不得那日宁清歌见到武状元受伤,会做出如此反应,几乎是逼着钟千帆离开,原来是怕武状元提前状告陛下,坏了两人的谋略!
现在好了,陛下借机成立北镇抚司,宁清歌当了巡抚使,说什么还没有争辩完,分明就是还没有算完帐。
盛拾月不消细想就知道,若是将此案匆忙了结,那御史大夫等人必然先会推出几个替罪羊,将全部过错推到他们身上,自己则全身而退,可如今,却是要宁清歌自个细查,揪出全部人。
也不知今夜的汴京,会有多少人睡不好,过几日的汴京又是如何的混乱……
盛拾月思绪一转,又忍不住问道:“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算计的?拐卖稚子案前?”
不然此案怎会被轻易压下。
宁清歌没说话,便是默认。
盛拾月越想越气,抱着枕头就往木榻那边走,亏她还心疼宁清歌,为她冲进宫,现在看来,她才是那个傻子!
“殿下,”宁清歌连忙拽住她手腕,忙道:“此事,我并非故意隐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