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顾平玉犹豫道,“那个方向守卫最严。”蔺耀阳看着被重重护卫的高项,也不赞同地皱眉道:“你还想再挟持高项一次?只怕这一回没那么容易了。”顾平宁是真的心累,虽然她不记得了,但这绝对是她带过的最难的一届小伙伴。奈何她自个是个不良于行的战五渣,行动受限,因此不得不开口解释道:“弓箭无眼,这些人对高项又在意的很,朝那个方向冲过去,这些人射箭的时候多少会有些顾忌。”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有时候顾平玉不得不承认,脑子这种东西有时候真的是天生的,有些人,比如说她家阿姐,就算失了忆,也依旧是个某些方面碾压他们的王者。“好了,就听阿姐的,我数三二一,我们一起冲出去!”“三、二……”至此,顾平宁真的是个完全帮不上忙的拖累了。她默默用受伤的手臂抱紧蔺耀阳的脖子,然后低声道:“殿下,拔剑。”“一!冲!”密密麻麻的箭雨从四面八方射来。飞叶根本没想着乖乖做个跟在他人身后的被保护者,反而直接拔剑冲在最前方,手中的长剑被他舞的几乎可以看到残影,将飞射而来的箭矢全部挡在剑光之外。顾平玉牢牢守在蔺耀阳身边,一根长鞭虎虎生威,将这一片小区域保护的密不透风。偶尔有一两支箭矢漏网进来,也被蔺耀阳一一拦腰砍断。顾平宁安安稳稳待在蔺耀阳的怀里。这情况看起来并没有想象的那样糟糕,但是她心里清楚,这样的僵局只是一时的。人是会累的,如此高强度的挥剑舞鞭,飞叶和顾平玉坚持不了多久。果然,冲在最前方的飞叶渐渐抵挡不住越来越密集的箭矢,一个不查,差点被一支箭射中咽喉。好在蔺耀阳一直密切关注着两人的状况,眼疾手快用剑拦住了那支箭,救了飞叶一命。怎么办,到底应该怎么办?这样硬冲,没等靠近高项,他们估计就得半残了。但这会儿当真没有什么好的法子了,要破开这局面,除非天降一支神兵!顾平宁心里的念头还没转完,突然发现前方射箭的攻势一缓。“啊——”“什么人——”“小心——”占据屋檐高地的弓箭手中出现了骚乱,顾平宁眼尖,看到屋角的一名弓箭手被一个黑影抹了脖子。这什么,真·天降神兵?是不是真的神兵天降还不得而知,但场上几人却是实实在在感受到飞箭的数量在变少,抵挡的压力也一下子小了很多。“就趁现在!”飞叶大声喊道,“趁现在冲出去!”“额,应该不用了。”窝在蔺耀阳怀里的顾平宁弱弱地指了指从屋檐上掉下来的尸体,“看现在这情形,来的人似乎是想把弓箭手一锅端了。”像是为了印证顾平宁的话,尸体从屋顶上掉落的速度越来越快。弓箭手,就算是吹上天的神射手,最怕也依然是被人近身。来的人显然是一批暗杀的好手,借着夜色的掩护悄然无声摸到弓箭手身后,晦暗无光的刀锋对准脆弱的咽喉,手起刀落,生动演示了什么叫做杀人如同切菜。箭雨逐渐停了。这府中剩下的侍卫全部收缩在高项的身侧,警惕地注视着四周。高项不知哪个环节出了错,如此隐秘的地方,怎么会这么快被人找上门,但到了此刻,他不得不站出来,对着屋檐大声喊道:“到底是什么人?何必鬼鬼祟祟躲在暗处?”“和你们这些阴沟里的耗子相比,谁还能称得上鬼鬼祟祟?”声音从正门传来,一袭白色长袍的顾含光在这个夜晚格外显眼。这位端方美名在外的小顾大人此刻阴沉着脸,目光扫过安王和顾平宁,又瞪了胆大包天的顾平玉一眼,随后才终于看向被重重包围的高项:“就是你伤的阿宁?”“我……”顾含光问出这话的时候根本没想听他回答,他一边朝着顾平宁走去,一边漫不经心地吩咐道:“除了中间两个,其余的都杀了吧。”高项万万没想到顾含光看着翩翩公子的模样,动起手来竟然如此干脆利落。虽说他没预料到顾含光会如此快就找上门,但他手里掌握着大越皇室的旧事秘闻,自觉这么着也能好好谈判一番。但问题在于顾含光可不是这样想的,之前是找不到人无处下手,现在他偷跟着顾平玉终于找到云皓的老巢。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在绝对的碾压力量面前,任你舌灿莲花手段尽出,都只是白搭。顾平宁终于长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