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文书上私奔向南的,正是一对十五六岁的少男少女,贵族小姐爱上了家仆之子,不满家中为她指婚,两人索性出逃。
倒真是胆大而热诚。
李乾刚想问赵桓晋现儿个把他们安顿在了何处,秦陌疾言厉色道:“为什么要带她!她能做什么?”
崔兰殊一个深养闺阁的丫头,手不能提,肩不能扛,带她过去,除了拖后腿,还能做何用?
秦陌不予苟同,想择一位身手好的女护卫,与自己一同前往。
李乾摇头置否:“这是一个闺阁小姐与家仆私奔的桥段。女护卫并不具有闺阁气,南疆那帮居心叵测的虎狼之辈,只怕个个眼精心细,不定瞒得住。崔氏女正合适。”
再而,难得有这种孤男寡女出行独处的机会,李乾当然要助力一把。
有什么比共患难,更容易让人生情的呢?
赵桓晋也不知是瞎凑什么热闹,笑了笑道:“世子妃也算是下官看着长大的,可真不是一般女子,自小就是个机灵鬼,有勇有谋的很。”
否则,也不敢孤身一人跑到他府里去,说那么大逆不道的话。
秦陌听出了赵桓晋话中对于那夜有意无意的揶揄,试图探出他是否怪罪的态度,少年唇角抽了抽,严词拒绝,口口声声觉得崔兰殊只会是个拖油瓶。
李乾冷嗤道:“净说人家会耽误你,怎么,你连庇护发妻的本事都没有吗?”
秦陌一噎。
少年这样半大不大的年纪,又是这么一副桀骜不驯的脾性,最是吃不得的,就是激将法。
说什么,都不能说他不行。
李乾也不单单激他,有理有据道:“毕竟扮得是一对私奔的少男少女,感情甚笃,未免被人拆穿,少不得要相互配合,你俩是夫妻,正好合适。再则,你们的落脚地是一处酒坊,早闻崔氏第一美人酿得一手好酒,也不需她做什么,帮着打理酒坊,不被识破即可。”
秦陌还是不同意。
李乾也不迫他,各退一步,直言不如叫来当事人,征求她自己的意见。
毕竟此行确有危险,若小姑娘自己心生畏惧,就真的耽误事了。
兰殊得了召唤,款款从长廊而来,刚进屋福了个身,李乾开门见山道:“现下有个任务,需要弟妹陪子彦出趟远门,此行恐有危险,你可愿意随他去?”
上一世,太子殿下也征求过她的意见。
那时兰殊一心扑在秦陌身上,誓与他同甘共苦,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这一世,兰殊垂眸想了想,“愿意。”
李乾露出了一点笑意,心满意足地赞许道:“不愧为秦家宗妇,巾帼不让须眉。”
秦陌冷色没吭声,只目光灼灼地将崔兰殊瞪着,恨不能将她架于火上烤,一脸恼怒她不识趣。
兰殊并非不识趣。
她垂目而立一旁,兀自心想,等到了南边,你就会千恩万谢带上了我。
毕竟,届时会发生什么,她早已经历过了一遭。
正是早有预料,兰殊才想着借这个机会,为秦陌提供一些助力,以获取他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