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可笑,落寞竟为她披上一层神秘的面纱,余大娘聪明的以这个作为招揽,那些踏破门槛,竞相送上银票的男人更多了,也乐得余大娘每天数着银票笑开了嘴。
今天就是,视钱如命的余大娘先是收了城里贵公子。卢三达等三人的大把银两,再到她面前来扮演起可怜号兮的苦命老鸨模样以博取她的同情心,于是她应允了,破例的出来见这王位腹无点墨,但所谓的秀才名人。
酒过三巡,童亿深只打算让自巳再忍耐半个时辰就要走人,却被一个石破天惊的消息震得如遭电殛,脸色也跟着蓦然惨白了起来。
“你们知道吗?那契丹蛮子好大的胆,居然敢到咱们中原来嚣张,他自以为是什么大辽国的少主,很了不起吗?这下好玩了,还不是软脚虾一只,被刺成重伤了吧!我看不死也半条命,玩完啦!”卢三达一脸嘲弄的说。
“死有余辜哪!”另一位秀才说话了,“谁教他们弄不清楚状况,老虎不发威,真当咱们是病猫,哈!这下可知道咱们的厉害了吧!瞧他们以后还敢不敢来!”
“说得好!”卢三达仰头哈哈一笑,“那种草包就算死了也不可惜,童姑娘,你说对不对啊?”
童亿深瞪视着他,她的手在发抖,心也在发抖,浑身都在发抖,心痛得说不出半句话来。
“咦?童姑娘怎么啦?你不舒服?”卢三达借口想去碰她的手,却被她狠狠的挥开,这反射性的动作让卢三达顿时不悦了起来,“童姑娘,我可是付足了银两来找乐子的,你这样不是太扫兴了吗?”
童亿深挺直了背脊,眼睛里燃烧着一抹凌厉而教人发麻的寒光,扫了他们三人一眼,她语气冷凛的开口了。
“听着,你们口中的契丹蛮子是我丈夫,而你们这群标榜清高的文人,骨子里却是埋着下三滥的污秽思想,你们不配谈论他,更不配坐在这里,因为你们的品格比路边的野狗还不如!你们所能的,不过是借着攀附风雅的举动来掩饰内心的无知罢了!现在,给我滚出去,在我没有发怒以前,统统滚!”
她一宇一句的说完,而震慑于她的寒光之下,那三个无耻的男人愣了一愣之后,自然没命似的滚出天香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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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要见他!她要见他!此刻充斥在她脑海中的唯有这个意识……
她不能再退缩了,原本那股想要理智斩绝这份感情的心情被挥走了,这才知道,原来存在的感情早巳根深蒂固,如果她真狠得下心,为何现在会有痛楚难当的感觉?为何知道他重伤后,她会像伤在自己身上一般的痛?为何?为何?
童亿深一步一步的往天泉水寨狂奔而去,耶律步那天临离开天香阁前说过的,直到她愿意与他回大辽为止,他都会一直住在天泉水寨守护着她,直到她回心转意……
多么傻啊!她竟如此折磨彼此!
而现在,她巳无法顾及太多,她也只能对不起他那位新婚燕尔的妻子了,她实在太想见他了,如果不见他一面,她会死掉,一定会死掉!世俗的眼光,道德的眼光,她想,她是无法兼顾了,因为,她是多么的爱他啊!
奇异的,向来以防守严密闻名的天泉水寨竟没半个人出来阻止她的闯入,她来不及起疑心,此刻她全心全意都放在见耶律步一面上,再也没有什么能容于她眼底了。
童亿深在陌生的寨子里寻着,夜已深沉,一轮明月弯弯的勾在天际,她由前寨直摸案到了后头的厢房,然后,她蓦然地停下了脚步。
她看到了咄罗独,也看到其他十七骑从了,他们一个不缺的统统守在房门口,个个神色肃穆,满是愁容,这让她胸口闷闷的一窒,一股不好的预感倏然的袭上她的心头。
童亿深苦涩的吞咽了一口口水,像化石一般的伫立在原地,目光痴迷而缱绻的望着房门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