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长廊,远远的两头。
我看着易岚所谓的专业人士将三月围住,扯走。
我大叫着不要给他打镇静剂、不要给他打镇静剂,他是pd,他不可以打镇静剂。
我大叫着要他们先治疗他的身体,他刚刚撞车了,撞得很严重。
我大叫着别伤害他,要小心对待他,不要弄痛他。
我不明白为什么我不能加入治疗三月,我明明是他的心理医生,我最清楚病况。
为什么他们要将我扯走,把我们分开。
易岚切入我的视线,跟捉住我的护士说,让他来就好。
他抓着我的双臂,将我推到紧贴墙壁。
我疯狂地摇头,想要挣脱他的钳制,他挡着我,我看不见三月了。
他说,嘘,冷静点、冷静点,三月会没事的,三月很快会没事的。
我知道他是错的,他根本搞不清楚状况,每次我离开三月,三月都会出事。
我像坏掉的留声机般不断重复,他不能打镇静剂,他是pd,他不能。我要易岚告诉他们。
易岚哄小孩子般抱着我的头,说,嘘,他们知道的、他们很专业、他们会知道的。
我叫,他们不知道,他们不知道三月的病情,我要易岚去帮三月、去帮帮三月。
我说,我只相信你,易岚,你一向都很厉害,求你快去帮帮三月,别管我了,快去救三月。
我没事、别管我,为什么你还站在我这儿?为什么你不去救三月?
我紧扯着他的双臂,摇晃着,他是我唯一的支柱。
我一直想跪下来,易岚把我给撑起,他是我唯一的支柱。
我一直想跪下来,易岚把我撑起,不让我跪他。
他重复安抚我,说,会没事的、很快就没事了,会好起来的。
透过易岚的肩膀,我看见他们搬来一张连有皮带的床,将三月推上去,扣上皮带。
有个护士跑过来,交给易岚些什么。
易岚的手上多出了一管针筒。他压着我的肩膀,抽起我的衣袖。
我知道他想给我打镇静剂,也许还混了些安眠药跟他才知道的什么鬼东西。
也许他甚至想给我打k他命。
易岚要几个护士抓着我,好让他可以打针。
我挣扎,我不需要这鬼东西,我求他不要这样对我、不要这样对我,易岚。
易岚说着对不起,阿透,对不起,忍一忍。他抓着我的手臂,将枕头插进去。
我挣扎,易岚叫我不要再乱动,不然针头会断掉。
“法官阁下,各位陪审团,今天此官司的结果,不只我们心知肚明,连传媒也比我们更快知道。那为什么我要接这一宗难打的案子?因为我想替当时不能发出声音、或现在仍觉得不需要发出声音的向三月先生说这席话,让在座的各位知道这父亲付出过什么、经历过什么、克服了什么跟我们误解了他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