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d并不完全等同于智商偏低或失去了判断是非的能力,事实上,pd一般智商才能都偏高。”
“我们以为拥有女儿的抚养权跟教养权是一件天经地义的事情,我们以为疯人就该关进疯人院,我们以为pd是罕有的珍奇生物,大家都想揭开这神秘的面纱。但我们身边有人正在失去他们的子女,我们身边有人默默地为子女而付出,我们身边有人正为不能陪伴子女成长而痛苦,这案件跟‘iasa’的分别是,这不是一出电影,这是活生生的、发生在我们身边的事。”
“我替不能发言的向先生说的这席话和结案陈词,也许不会出现在任何一篇杂志报纸的报导上,他们只用最耸动的标题去争取销量。但我相信,这段话会深深留在听过的所有人心中,不会轻易忘记世上还有这份无名的、但确切存在的爱。更重要的是,我也相信,在小乔长大了之后,如果她对他父亲感兴趣、如果她去翻阅这一场官司的记录,那么,她一定能轻易地从中找到——父亲对她的爱。”
我一条手臂动弹不得,被他们按得死死的。
药液快速地推入我的血管中,倦怠席卷而上。
我无法控制,四肢软下来,额头抵在易岚的肩膀上。
在眼皮垂下来之前,我看见医院的大门打开,快速推进两张床。
一张床滚过眼前。
我认不出小乔。
我差点认不出那毫无生机,脸色苍白如纸的小女孩。
她动也不动,被插上了喉管跟氧气罩。
我又错觉我看到艾莉儿。
她被推进急诊室,拉上白帘。
我好像听见三月的叫声,他也看到了小乔了。
我最后看到的景象渐渐化成模糊的白色圆点。
我听到易岚说,会好起来的、很快就会好起来,没事的。
然后我倒在易岚的怀中。
我记得的只有这么多了。
我根本不知道当时的自己做了些什么。
之后,易岚跟我说,那天,自我进医院后就没停止过大叫。
我还一直想跪下来,求他救三月。
“这是我早就准备好的结案陈词,早在我第一次接触向先生时。”
“可惜,此案最重要的人物,向乔……她现在在加护病房,生死未卜,心脏一度停顿。”
我比三月更早醒来,跪在他的床边。
这病房该死的苍白得、冰冷得像太平间。
男人笔直地躺在床上。
四条皮带牢牢将他绑住,他的手脚动弹不得,只能移动头颅。
我不知道自己比较希望他醒来,还是暂时别张开眼。
他的眼皮颤动两下,然后缓缓打开。
他睁眼得那么迟疑、那么不愿,仿佛不想再醒来,只想永远沉睡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