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她拍拍手,看都没看男子一眼。那男子知礼数,不是不着分寸的人,立马退远了些,和蔺惘然隔出了道君子之距。蔺惘然四处看了看,周围都是翠竹,没有给她睡觉的树干,干脆大喇喇的掀了自己的衣衫,盘腿而坐,了作修养。微风拂竹,带来一股江南翠竹独特的味道,竹子不似高树,风过之时,因为摇晃会发出轻微的“沙沙”声,不但不吵,还很能静心。蔺惘然在地上坐了会儿,不知道是这风引她想起了什么,还是江南的潮湿气候让她很是不习惯,她坐了半晌,非但没有静心,还略有些烦躁。她认命的睁开眼睛只见那墨衣男子依旧板正的站在那,背立着,手臂交叠在腰后,勾出少年人挺拔的肩背,从上到下,长衫没有半丝褶皱。打第一眼见,蔺惘然就可以确定这个墨衣男子应该是微朝人,只是他的穿着略有不同。他没有穿微朝公子兴盛的那种装扮,宽袖飘飘,随风而动。他穿的衣服倒是同蔺惘然他们有些相似,窄袖贴肩,十分挺拔。她还注意到这人的手心有一层薄薄的茧,不是习武习出来的,应该是写字写的,这样想来束袖打扮也许是为了题字方便。那她几乎可以确定,这个墨衣男子绝对是个一板一眼的读书人,还是贵胄人家的公子。她自认不是什么滑头风流的“女流氓”,却也不太乐意和那些读书人打交道,毕竟那些古籍至今与她没什么缘分。许是男子意识到了蔺惘然的视线,微微偏了下身子,见蔺惘然在看他,温和的笑了笑,“吵醒姑娘了?焰火危险,还是留个人守夜的为好。”蔺惘然点了点头,视线又落在了男子腰侧的玉笛上,那玉质透亮温润,定是上上成!加上玉笛的做工也是十分精致,笛身上还雕刻了几支竹子,到是十分应景“吹一曲,如何?”男子笑了笑,有些抱歉的看了她一眼,“姑娘见谅。”嘶不吹就不吹,蔺惘然也不是什么难缠的人,她没什么表情的点了点头,轻巧的从地上立起来,基本没有任何响动。她往河边走了几步,舀了口水。这林子旁的河道很宽,河水亦是清澈见底,饮入口中甘甜爽口,不可谓不好。只是她盯着这水,总觉得这河面有一层淡淡的荧光,又不是妖类的气息,很是奇怪。“姑娘往哪去啊?今日周某能脱身取马,真是多多感谢姑娘了。”蔺惘然眼皮抬都没抬,只是盯着这河水发呆,“龙王谷。”“龙王谷?真巧了,我和我家公子也是往那儿走的。”蔺惘然心想,你家公子到底是谁啊,供的起你这位腰佩玉笛的公子哥。但她没发作出来,因为眼下的另一件事让她更加在意。她抬手搅了搅河水,虽然只有短短的一瞬,但是一股独特的蓝光确实因为河水的搅动而散开。蔺惘然:“不对。”那墨衣男子被她突然的一句话搞的有些发闷,于是向她走近了几步,语气里面满是疑惑,“姑娘,怎么了?”蔺惘然:“河水不动。”“什么?”只见那墨衣男子缓缓蹲下身子,几乎是立刻,他的表情慢慢沉了下来,接着他像蔺惘然一样用手搅动了下河水,果然一道蓝光又轻轻散开。这种光亮若放在常人眼里,可能就当做简单的月光反射,但若是给通灵力的人看,这便是一道灵光,但很明显灵力不怎么充盈。那男子从腰间取下一枚玉佩,那玉佩呈环状,中间空了一个圆。他将玉佩置于河水之中,只见四周的微弱蓝光都慢慢向玉佩中空处涌,形成了一个小小的灵球。等男子将玉佩收回,那灵球就立刻跳出玉佩落在了男子的手掌心。蔺惘然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微微蹙眉,心底全是疑问。聚灵器?这种器物专门用来聚集散落的灵力好判断灵力的所出,无论是妖物还是人的灵力都可以达到准确无误。只是这种器物需要以天养的强大灵物作为依托,这男人手中的应该是以那块灵力充沛的玉为依托。蔺惘然自然是知道聚灵器的,这种罕有的物什一般的除妖师是不可能有的,饶是三年前已经身为首席羁妖捕的赵锋都没有拿出来,她也只在冰阁老头那儿见过一块,还是已经碎了的。这个人是什么人?手里怎会有这么罕有的灵器?“奇怪。”男子轻轻念了一句,“这灵力不来自于妖怪也不是人的,更不是河水中本身的灵气,到底是什么?”蔺惘然:“你可知这河水通往何处。”男子看了她一眼,如实答道,“这里水脉围着洛陵城,由南边山峦起,应该是要通进大运河里。”蔺惘然皱着眉头,她的眼睛依旧很大,以至于任何的神采都能通过这双漂亮的眼睛传递出来。如今她微低着头,轻皱着眉,长长的睫毛覆盖下来,倒下一片阴影,有种难言的严肃感,“运河?运河是南方的主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