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那脸黑的和锅底似的。
那日师父在寒铮的授意下让阿七蹲了半日的马步不说,还逼他立誓,好好修行,十年不得鸡吃。
阿弥陀佛,寒铮惹不得。
阿七装病了大半个月,终于等来了寒铮。
寒铮扮作一青年郎中,蓝衣白衫,衣袂翩翩,左手提着三钱药,右手拎着个油纸包。
那时阿七正倒在自家贵妃榻上吃葡萄,葡萄乃是北疆所产,甜美多汁,吃醉了狐。彼时,阿七已察觉到做人的好处,正飘飘欲仙,想着要是日后寒铮不来叨扰她,一辈子做个吃喝等死的胖子也没啥不好。
狐生苦短……哎呦。
忽而有个热乎乎的物什直冲他天灵盖而来。
这香味……!啊!莫不是城南寡妇黄所卖的猪油烧饼,碗口大小,里面夹裹了上好的五花肉,煎至金黄即将出炉时,再灌入一个鸡蛋,最后撒上翠绿葱花,一口咬下去,不羡仙!
阿七忙伸出双手,庄严地托住这个饼,眼泪汪汪地抬起头,感激地望向了赠饼人……咦?!
居然是寒铮。
鱼家两位喜欢吃杏子,鱼府的院落里种满了杏树,四月天里,花期未过,花开亭亭。
微风轻过,蓝衣男子立于杏花疏影里,眉目弯弯,带笑含情。
阿七忽然有些不敢看他,只在心中叨念,阿弥陀佛,色即是空,此乃男色,更是空中之空。
他撕开了油纸,饼香扑鼻,小小地咬了一口,唇齿留香。
唉,比起寒铮吃不得的美色,还是这猪油烧饼来得实在。
寒铮对他的吃相已见怪不怪,看他吃的急了,便好心将茶水递到他口边,阿七啜了一口茶。
真香!这茶比起他那便宜老爹鱼大人珍藏的西湖龙井还要甘甜几分,他一脸感动,望向寒铮。
“二哥,这茶,这饼——”
他还未说完,寒铮便笑道:“饼是城南黄寡妇家的,虽然每日只卖百十个,可要是有心,还是吃得的,至于这茶……”
边说着,他自己也端起了一杯,坐在了一旁的木椅上,姿态优雅地抿了口茶,才接着道:“从天上而来,人间自然没有的。”
阿七哦了一声,心中难免有些失望,难不成以后为了这口茶要对寒铮曲意逢迎?
再喝一口……真香死狐!
为了这口茶而做寒铮的狐小弟,值了。
寒铮道:“我这次来,可不是请你喝茶的,我想了大半个月,翻阅了一些人间的书籍,特来助你和三郎百年好合。“
阿七哦了一声,又吃了个饼,嘴里吃的香甜,心里却隐隐的有些不开心。
百年好合啊……
为什么从寒铮的口中说出来有些孤独呢。
等等……他可不是断袖狐啊!
作者有话要说:
☆、
寒铮以鱼微微专用郎中的身份在鱼府住了下来,为了方便对随时发病的鱼公子诊断,他特意选择了鱼微微闺房一旁的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