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呸你个瞎眼的!你以为这是什么病?要人命的病!你若不怕死,就同那两个短命的一个屋子去!”
人群乱嘈嘈的,争论了起来,可始终无人不敢上前,只是不知是谁将人一推,屋子里栽倒进来个壮实的男人,正是火头大水。
人群一下攒动起来,跟着向前迈了一大步!
“谁先上来我跟他同归于尽!”
那大水虽挺拔个儿大,却是个胆儿小的,一见眼前这小娘子手攥着结实的小杌子目眦欲裂,也心里没底。
他不过是来凑热闹的,不知被那个缺德的给推进来的!
纵然她那小身板儿还打不死自己,他可不想伤了去,囫囵起身就朝人群外边钻去。
可外头人多,此刻都朝着里面涌进来,直挤得门框哄哄作响,他一个人力气再大,又怎么能接住翻涌的浪潮?转眼就又被推了回去。
眼见着众人眼中个个迸射着阴狠毒辣的眼光,桑无忧暗道不好。
他们人多势众若真上前抢夺,且不论她能不能拦住,只余妈这般的脆弱,一经折腾,就再也没有活命的机会了!
几个结实的小厮和婆子都已经捞起袖子,磨肩擦掌朝着余妈来了!
“时疫是传人的!不怕死的就上前来抓人!”
那几个离余妈已一丈远的听她这么一说,猛然退后三步,惊疑的瞅着她。
“大家别听她胡说,若是传人她怎么还敢和这婆子待在一个屋子里?”
说这话的,竟是海棠。
桑无忧帮过她不少,实在不知自己是哪里得罪了她,一个十二岁的小姑娘竟要这般对她们赶尽杀绝!
那几个不知信谁的,只敢站在原地不敢上前。
“你们便是没出去,难道还没听过外面的流言?此病可传人的,病情前期仅感乏力咳嗽,中期病情急转直下,高热不退、血痰频现。若已至沉疴,则五脏皆碎、七窍流血,死状恐怖!”
此话一出,众人也无心去探究那流言真假,都怕这样的病染了自己一丝!
个个手脚并用地都如狗般逃出了这屋子,前扑后拥,生怕自己沾上一分一毫的病气,七窍流血而死!
适才喧闹的屋子,此刻只余北风怒号。
“余妈,我适所言都是假的,不过是为了吓退他们罢了,你万不要放心里去。”
余妈从未见过如刚才那般的桑无忧,张扬舞爪护住她的样子像极了一只小狼,凶戾的惹人心痛。
“我自是不信的,我家无忧说什么,我都信。。。咳咳咳。。。”她又忍不住的咳嗽了起来,剧烈起伏过后,她便将那帕子攥在手心,藏在了被子里。
桑无忧没有拆穿,那帕子定然已是沾了血的。
她适才确实撒了谎,血痰频现,已是晚期的征兆。
“余妈你躺下好好休息,侯爷快回了,我晚点再来看你。”
见余妈终于阖上双目,她轻手轻脚而去。
恍惚四周,她连痛哭流涕的时间都没有,袖子一掩,脚程飞快。
却不是去见山院,远远瞧着,竟是朝着摘星阁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