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早是要知道的。」
「怎么能让他知道?你不想活了吗?」
「我不怕。」
「你不怕,可我怕!」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争执,颜凤稚突然回身抽下桌上的大布,绕在身上就要勒肚子。
阮佑山大惊,迅速扑上去拦住她的手,难得疾言厉色:「你干什么!」
颜凤稚挣扎,小脸儿都白了,「当然是把他打掉了!要不然我们要怎么办,不是完璧我不怕,但不能让人扣一个与人私通,未婚先孕的帽子!」
「你要杀了孩子?」阮佑山紧攥着她的手。
「这……这不是杀。」颜凤稚的手一颤,别开头。
「你不是说成亲也是为了孩子,有了孩子就可以甩掉驸马?」
「我是这样说过,可是……」颜凤稚舔了舔唇,想说当初只是一时戏言而已。
「可是,是我的孩子就不行?」阮佑山替她说,脸色极为阴沉。
「我……」可她也不是这个意思。
「我明白了。」阮佑山骤然松手,垂手后退了几步。
颜凤稚停了动作,攥着大布看着他,「我还这么年轻,我不想生孩子。」
阮佑山垂着眼点了点头,僵硬着扯着唇,「微臣明白。」
他倏地一撩袍,跪地行了礼,「是微臣害了公主,微臣知罪。」而后依然不等颜凤稚开口,就迅速的起身,决绝的转身离去。
他走得很快,背脊挺得笔直,颜凤稚追了几步,而后在门边停了下来,无论如何,这个孩子她都不能要。
下了决心似的重新勒起了布条,布条一寸寸的勒紧了小腹,颜凤稚的手有些颤,紧紧的闭着眼,睫毛也跟着颤抖起来,窒息感一点点的袭来,混杂着一点不舍和害怕。
她的手越来越抖,终究是泄了劲,浑身瘫软的跌坐在地上,虚脱似的喘气,她做不到,做不到亲手扼杀这个小生命。
她紧紧咬唇,懊恼的朝后躺了下去,到底该怎么办?如果被知道,阮佑山会死的。
五天之后,三月期满,阮佑山启程回东夷。
至此,这个故事的另一个转折就要开始了……
第二年年初,阮佑山还是依约来到了西凉,这次的他的身分不仅是东夷的中都督、西凉的少傅,还是一个女人的丈夫了。
颜凤稚听到这个消息后,也说不上什么感觉,只觉得胸闷,也就是说,他在知道自己很可能怀了他孩子的情况下,回东夷的第二个月就娶了别的女人?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男人!她死气沉沉的瞪着眼前这个恬不知耻,还准备给自己讲大道理的男人,冷不丁阴测测的冒出一句话来:「听说你成亲了?」
「私事。」阮佑山面无表情的看著书,「微臣不便说。」
「是吗?」颜凤稚皮笑肉不笑,又说,「难不成是娶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妻子?」
「在公主心里,除你以外,就都是见不得人的女人?」阮佑山微微抬眼。
「你……」颜凤稚拍案而起,但仍是忍下怒气,妖娆的笑起来,「阮少傅的语序真是越来越正常了,是不是你家娘子调教得好,连语序都给你改过来了?哦,对了,还忘记问,少傅娶的是哪家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