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的,半晌没有动静的人突兀轻笑一声,微弯的唇角勾勒出满满的讥讽和鄙夷。
夜深寂静时,听着竟有些可怖……
起身。
顾长挚斜眼睨了邀请函一眼,轻轻一抛。
纸片旋转着飞出凉亭,轻“哒”一声,坠落在池塘,霎时激荡起一片碎乱的水波。
而瘦高挺拔的背影早已拾阶而下,沿着小径走远。
转角,终于消失不见……
晚宴设在城郊京山半腰上的高级会所,由h市几位名流主办,逢季而来,一年四次。
如今正是初春,京山风景秀美,新意盎然,满目嫩绿,在此设宴与众举杯同饮,倒是雅致。
但这些俱是表面上的光景。
真正意义上,自是商场巨子们结识合作的好机会。
这日下午,13:00整。
陈遇安匆匆将车开进独栋别墅,随意的把车扔下,他蹙眉往前,拾阶而上。
宅子里几乎没有佣人。
这是顾长挚的生活习惯,住所大部分事项皆是钟点工按时过来打理。
指纹解锁,陈遇安走进别墅,在客厅喊了声“顾长挚”。
偌大的空间内登时盘旋起回音,一声比一声浅,然后彻底消逝……
渺无回应。
陈遇安烦躁的爬上旋转楼梯,卧室、书房、健身室,最后终于在换衣间内找着了人。
略气喘的敞开西装外套,他靠在壁上怒视镜子前的那个男人。
呵,他倒是好兴致!
闷声盯着他,陈遇安见他正左右侧身打量着镜子里的自己,转头又好整以暇的去寻搭配的领带。
也是气得头顶都快冒烟。
平复良久,懒得质问他分明听到动静却不回应的恶劣行径,陈遇安飞快切入正题,“真去?”
“不然?”挑了挑眉,顾长挚择了条暗色领带,动作优雅的系上,慢条斯理道,“这套可是昨儿刚从意大利空运过来的纯手工西装,怎么样?目前独一份,我穿着它去赴宴,啧啧,他们真是有眼福……”
陈遇安:“……”
顿了一秒,他扶额,“我没心情听你自恋耍贫,我只问你,行程都打点好了没有?”
“嗯。”轻哼了声,顾长挚正了正领带,嘴角微勾,一瞬不动看着眼镜子里的自己,渐渐地,眼神开始变得幽深起来。
良久,侧眸望向身后一脸深沉的陈遇安,他轻笑着歪头,“不想去看看那死老头藏着掖着的宝贝乖孙?”
陈遇安配合的动了动唇,却笑不出来。
他见顾长挚没什么反应,定睛看他一眼,道,“既是藏着掖着,不一定会公开,你犯得着偏要今晚过去?”
“这不无聊么?”顾长挚抬手睨了眼腕表,抬眸,“太阳快落山了,你和我一起去?”
自是要跟着去的。
万一出了什么事儿,总还有个照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