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阿芝,只怕他是真的一辈子都要被这人蒙在鼓里了。
刘凤深深望着他,他点了点头,刘凤便转身走了。
温祥卿见他掩门而去,便从锦匣中取出那方锦帕。
珍珑既然留了这个给他,必然是有用意的。
箫声长,鸳梦深。不忍生离,情愿死会。
如今想来,刘凤说的,也未必就不是真的。
那女子求得巫术,用以招魂,只是要拿性命来换。两人魂魄相聚,想来便是锦帕上所说的死会。只是生离,未必便是生死两隔的意思。
温祥卿喃喃的念着那八个字,心中似乎有一点蒙胧的光亮,要他瞧得见什么,却只是看不清楚。
203
转天清晨,温祥卿早早的便醒来,还未来得及洗漱,便听有人叩门,他原以为是刘凤,打开门,却吃了一惊。
原来那人竟是他在宿州时候的旧友洪英,年少时与他最是臭味相投,两人都是喜好男色,又不爱读书,常常一同去眠花宿柳,寻欢取乐。虽然是些酒肉上的交情,却也未必就浅。后来他去外县上任,也多亏了这人平日里照看他娘。
洪英见房里果然是他,十分欢喜,说,‘昨日里他们便说你回来了,可惜我吃醉了,一时赶不过来,便早早的睡下了,今儿一早醒了酒便赶来看你。’
温祥卿晓得他收容阿芝,又修整了娘的墓,心里也很感激他,就说,‘你替我做了那许多,我该上门拜谢才是。只是我如今一贫如洗不说,还是个带罪之身,真不知如何才能报答你。’
洪英嫌他见外,按着他肩膀教他坐下,才同他说道,‘你还同我这样客气?我来倒不是要与你叙旧,是有件十分要紧的事要说与你晓得,怕旁的人嘴不紧,只好亲自来见你。’
温祥卿见他严正起来,便说,‘难道是我被追捕的事?’
洪英摇摇手指,说,‘是你娘的事。’
温祥卿不知不觉中抠紧了扶手,问道,‘什么事?’
洪英面有愧色,说,‘当初官府要抄你的家,又将你娘下到狱中,我找人疏通关节,才知道是你得罪了上面的人。那人来头不小,官府里面防得严密,我有心想要插手,却实在不敢。’
温祥卿心里难过,知道这人能这样说,已经是十分的难得,深深的呼了口气,才说,‘你替兄弟我做的,其实已经足够了。’
洪英却摇头,又说,‘我不是要说这件事。老夫人死在了狱里,我后来才晓得,想要收她尸身出来,替她好生安葬,官府却只是不肯。我买通了狱卒,才晓得她不是生病,原来是被人毒死的。’
温祥卿惊得站了起来,抓住了洪英的脖子,脸色发青的问道,‘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