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休握捧花的手紧了紧,试着往前踏出一步。
殿堂上方巨大的玫瑰花窗折射着斑斓的光,她略略仰头,玻璃后的白昼仿佛穿透虹膜,直抵人心。
她好像终其一生也觅不到耶路撒冷,真主不会眷顾她,神明不过如此。
可虔诚的彼岸。
是她穷极一切所奢望的救赎。
她将皈依于。
矗立在光里的他。
不知不觉中,迟休换成一只手拿花,提起厚重的裙摆。
跟在她身后的郑连依几人不明所以,只得松开手里的裙纱。
只见迟休倏然提起纱裙前摆,阔步向前跑去。
众人都被她的动作惊住,目光不约而同地跟随奔走的迟休。
婚纱的裙尾很长,迟休拖着裙摆跑步有些吃力,但还是尽力迈步。
另一头的韶谌听见后方动静,没忍住转身,却见迟休正提着裙纱朝自己奔来,头纱因为大幅度的动作掀开,露出她略显焦灼的脸庞。
下意识地,韶谌伸出手,温柔地着看她。
下一秒――
她稳稳扑进他的怀里。
迟休仰头刹那,只觉眼尾绽开一滴温凉。
掀眼。
又一滴温热落在她脸颊上。
迟休这才看清,韶谌早已红了眼眶,豆大的泪珠止不住地从双颊滚落。
她轻拂去他眼尾的泪,也忍不住鼻尖发酸。
韶谌蹙着眉,咬牙尽力压抑情绪,可还是克制不住地潸然泪下。
此刻拥住迟休的他,耗尽了一身的桀骜。
他仍记得,那年木香有开不尽的眷意。
她是那个少年欲说还休的思念。
而如今,年少所追寻的悸动化作执意,心心念念的人也安然在怀。
他想。
七年。
也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