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池家,沈绒极难得地睡了这两个月来的第一个好觉。
不用担心半夜有人坐在她床头,不用担心沈温煦会发疯逼她说爱他。
只是她还记得池家家风严谨,小辈们若住在家里,一大早就得起床,陪老爷子去用早餐。
因此她睡前定了个闹钟。
第二日清晨七点半,她就迷迷糊糊被闹钟吵醒。
膝盖上的伤好受许多,至少不碰不动的时候不疼。
红肿也消了,变成更惨烈的青紫。
她一瘸一拐翻下床,就听小门处有人轻敲两下,忙应:“可以进来。”
池深拉开门,并不往里走,温声道:“怎么起得这么早?”
他换上件盘扣衬衫,衬着冷白皮肤,微微书卷气,在外头那运筹帷幄的模样褪去,现下倒是和这中式古典建筑分外合适。
“昨天晚上打扰了一晚上,想去跟爷爷打个招呼。”
沈绒视线在他脸上停了一会儿,打了个哈欠,睡眼惺忪,“没关系,我不困。”
“我已经跟爷爷说过了,爷爷让你好好休息,等恢复精力了再去也好。”
“这样不好,没有礼貌。”
“没事的。”
在长辈面前,这小丫头还惯会装乖的。
池深耐心道,“爷爷最近身体也不太好,家里小辈们一大早也不去打扰他的,等下午午休过去,或是晚上再去也不迟。”
“啊?爷爷身体不好呀?爷爷怎么了?”
沈绒一激灵精神过来朝他看去。
虽然之前不打算跟池深在一块,但池爷爷却待她极好。
来家里做客时,爷爷总拉着她,让她不必拘着自己,还送礼物给她。
这个年级的老人最怕生病。
最怕冬天。
“没什么大事。”
池深宽慰她,“入了冬,有点咳嗽不舒服,医生陪着,没事的。”
沈绒微微松一口气:“爷爷没什么事就好。”
她拖着病腿朝卫生间走,忽而又停住,看向池深:“我,我能在你这里多住几天吗?”
“可以。”
池深轻点了下头,脸上划过一抹犹豫。
沈绒眼尖地瞧见,小声问:“怎么了?不方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