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李令则还未出口,就被景钰打断,他拿过桌案上堆起来的画册,强硬地递到李令则面前,两人距离不断拉近,而面前人字字句句均是逼问:
“我为了你,奔赴千里去颍川治水,而你却是想趁着我不在,借此机会找面首吗?李令则,指着你的心问问,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
李令则的目光瞬间投向景钰手里拿着的画册,只看见那画纸上一一映着京城里的青年才俊的画像,在画纸底部更是有画上人的全部信息。
随着自己看的时间越长,李令则感到手腕处禁锢更严,作为郡主,她自小金枝玉叶长大,怎么可能会受到这样的待遇。令则下意识皱眉,看着景钰的眼睛不悦道:“你先把我放开,你现在冷静一点好不好?真的弄疼我了。”
这句话非但没让男人放手,反而让他靠的越来越紧,李令则几乎能感受到两人不断交织的呼吸声,心口处莫名酸涩。
良久,两相对视,张狂又偏执,她上方传来景钰略带沙哑低沉的声音:“我不可能放开你。”
“你!”
李令则正要反驳,却陷入一阵天旋地转之中,顿时从梦里惊醒,而额头上满是细汗。抱琴和吟书正剪了蜡烛,悄声悄息为令则准备今日要用的朱环佩饰。
抱琴最先发现李令则醒来,见她薄汗淋漓,忙开了窗户散热,拿了丝帕迎了上去:“郡主,您大病初愈,本应多睡睡补足精神,现下天色尚且青碧,您要不再睡会?”
李令则摆手拒绝:“不用了,在床上躺了这些时日,再欠缺的精神也补回来了,反倒是睡多了脑子不清醒。”
恭王府最是讲究礼仪分寸,多年来的请安也形成了习惯。现下既然起了,那也没了困乏的道理,眼看着时间还早,李令则决定去恭王妃面前请安。
吟书是簪花的好手,三两下就给令则做了个飘然大气的流仙髻。李令则容貌本就漂亮得有些攻击性,所以也不喜欢用夸张的配饰去抢夺她的神采。吟书单单选了个碧绿透亮的翡翠发簪,轻轻扎在流仙髻的一旁。
“本应该是一对的,今日怎么看着盒子里的翡翠发簪少了一个……”
耳边是吟书絮絮叨叨的呢喃,李令则看着铜镜里的自己,莫名想到了现下另一只发簪的持有者。
梦里的男人赫然是景钰。
但是,在梦里,他们为什么会这样熟捻?
就像是……
夫妻一般。
想到这里,李令则端详自己的手腕,那股滚烫感已然消失,柳叶眉下意识微微蹙起,不自觉陷入沉思。
对一个男人如此魂牵梦萦。
自己难道真的到了成亲的时候?
“抱琴,去把小厨房里熬好的药拿来。”
李令则耳边蓦然出现熟悉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抬眸一看,原来是恭王妃。
“母亲,您怎么来了?我正想梳妆完之后,去给您请安。”李令则忙起身拉住恭王妃的手,一行一动之间透着小女儿的娇态。
恭王妃坐在李令则身边,指着外面的天色说:“你瞧瞧,太阳都升上来了,你最是慢拖的,要是我等你过来,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呢。”
临近春日,天气也不似冬日那样夜晚漫长,现在天色中的青翠早已早已散去,天边遥遥升起一轮圆日,周围满是春日的暖意。
太阳的余晖顺着窗户的空隙钻进来,正好照在桌案上。李令则看见恭王妃手边有一块古朴的木制令牌,好奇问道:“母亲,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