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好像才刚开始画,此时只有寥寥几笔,看不出是什么。
他对靳骁说:“你先出去吧,孤想同他说说话。”
靳骁戒备地看着他,并没有因为他的身份而退让,眼神如同猛兽锁定猎物一般极具侵略性。
“孤不会再伤他。”祁闻淮知道靳骁在担心什么。
“最好如此。”靳骁说着,走出了宫殿,在门外守着。殿内一有动静,他便会冲过来。
听见大门被关上的声音,祁闻淮缓缓走到祁宴身后,看着他拿着笔作画。
靳骁和祁闻淮的交涉并没有引起祁宴的注意,哪怕是“林宴”的状态,祁宴的情绪也时而高兴时而冷漠。
祁闻淮在祁宴身后看了许久,那画渐渐成型,是个人的模样。
祁宴的画技一般,从画上看不出是什么人,但是祁闻淮却觉得十分熟悉。
他忍不住开口,嗓音干涩:“你画的是谁?”
祁宴终于抬头看了眼他身后的祁闻淮,然后指着画说:“我在画阿淮呀。”
……祁宴竟然在画他。
祁闻淮顿时喉咙干涩得厉害,他艰难地问道:“阿淮是谁?”
此时在你心中的我,是谁?
“阿淮是我喜欢的人啊。”祁宴说,“以前,娘生病了,很多人都欺负我,是阿淮把我救出来,他一直保护我,还对我很好。”
“我长大了要和阿淮在一起。”
祁闻淮红着眼,突然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似乎是“阿淮”打开了他的话匣子,祁宴滔滔不绝地说了很多关于“阿淮”的事情,但是不知何时,他沉默了下去。
祁闻淮沉浸在情绪之中,等他反应过来时,才发现祁宴不知何时,将长长的毛笔笔杆捅到了自己的嘴里,捅得很深很深。
祁闻淮大惊,可此时再阻止已经是来不及了,祁宴控制不住喉咙间的反胃,直接吐了出来,上面还夹杂着许多血丝。
靳骁听到动静后也立刻踢开门跑进来,看着满地狼藉,他神色冷肃:“怎么回事?!”
祁闻淮看见那血丝,顾不上靳骁,连忙摁着祁宴的下巴,仔细查看他喉咙的情况,还好,只是被笔捅破了一点,是外伤。
他无暇跟靳骁解释,只是说:“快去药房拿些擦伤药来,要可以服用的。”
靳骁虽然心有怒气,但是也知道轻重缓急,自然是祁宴的身体要紧,便去拿药了。
“你为什么突然把笔捅进嘴里?”就算想温和一些,可刚刚那一幕还是吓到了祁闻淮,那笔捅得太深,似乎随时都会洞穿祁宴的喉咙一般。
祁宴茫然地摇了摇头,眼眸中却不止何时染上了水色,他眨了下眼,眼泪便接连掉下。
“不知道,就是突然感觉,好难过啊。”祁宴轻声说。
“好难过……可是为什么那么难过,好不容易才把阿淮画出来啊……”祁宴茫然地喃喃着。
“好像突然,就没那么喜欢阿淮了。”
祁闻淮怔怔地看着他这幅模样,再也控制不住地将他紧紧抱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