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小寒。”
一句话直接判了死刑,骆非寒靠在兄长的胸口,却没有丝毫温暖与依靠的感觉,只有通体冰凉。
查了七天,就只有这个答案?
“……什么对不起?”他喃喃着问,仿佛不相信自己听到的答案,“为什么对不起?君莫呢?你不是说会带君莫回来?”
骆非霜听着弟弟平板到无波动的声音,心中阵阵抽痛。他知道弟弟与君莫从小一起长大,理智上根本无法接受这个答案,然而没想到他的反应竟然如此……
但是:“小寒你清醒点!我们找了七天,只有这玉佩,衣衫,还有——还有烧焦的尸体。他不在了,你清醒点!”
不在了……
额头被强压着靠在坚实的胸口,骆非寒一言不发,只是静静握紧拳头。
那次争吵后——就这么结束了?
凌君莫,你怎么敢!
骆非霜找到骆非寒的时候,他正站在自己家后院落尽了叶子的榆树下,一身雪白的衣衫,墨色长发未经束缚,顺从的披散着。他的后背挺直,肩膀已与自己等宽——不知何时,记忆中的少年已成长到如今这般模样。
然而此时,那个挺直的背影看起来异常孤单。
“小寒。”
树下的身影微微动了动,未曾回头。
骆非霜叹气:“还站在这里作甚?今儿小莫下葬,你——”
“我不去。”
平日飞扬肆意的声音变得冷硬,低沉的嗓音透着倔强的决绝。
“小寒!”
回应他的是弟弟漠然的背影。骆非霜禁不住皱眉:“听话!别闹脾气!”任性也要有个限度!今天这种时日——
“我没闹脾气。”
骆非寒微微转过身,望向他的目光竟有几分冷硬。骆非霜微微一惊:他何曾瞧见过小寒这么冷漠的神态?不及细想,对方已转过身径自走了。
下葬?
凌君莫,你莫非还等我去祭拜你不成?
就这样死去,你怎么敢?
垂在身侧的拳越握越紧,从正厅之中传出的阵阵哀乐与经文声像魔咒一般萦绕在耳边,一下一下刺得心口生痛。
不去看,不去听,不去想。
不过是自此——断了手足而已。
……
回去无影楼的路上,骆孝先一反常态的没与凌小染打闹,只是间或凑在一起咬咬耳朵,小声谈论些什么。对此骆非寒权作未闻,与骆五一前一后默默赶路,仿佛他带着的不是两个少年,而是两个侍从。
无影楼总舵设在扬州,距离苏州并不远。四人不急赶路,第二天下午已进入扬州境内。骆孝先本期盼着路上能有些波折什么的好舒展一下,没想到这一路安静之极,什么盗匪杀手之流一个未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