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二爷摇了摇头,试探问道:“我有伙计便要往川中送货,你可有什么话要捎带给成大人?”
知晚摇了摇头:“他公务在身,自有许多要放在首位的事情,他已经为我周全太多,不必因我而分心了……”
陈二爷无奈了,他虽然有月老牵线之心,可这年轻男女的嘴一个赛一个的硬,真是拉拽都拉拽不动。
当大船航行的时候,鸢儿便依偎在她的身边,自从她高烧退了之后,似乎也认出了眼前这个很像娘亲的漂亮女子并不是娘亲,所以不再叫她“娘”了,但是小娃娃还是很依恋她,除了她谁也不跟。
过了几日,当船只停泊靠岸的时候,陈二爷派下收罗船只残骸漂流物的人也纷纷回来,将收罗到的东西送上船来。
知晚蹲下来,剔除掉船梆木屑一类的,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她抬头问来送东西的人:“渔民们可曾捞到铁器一类的东西?”
看那些人摇头,陈二爷问道:“柳姑娘,你究竟想找什么?”知晚沉思了一会,突然想到一点。
若是那些渔民真捞出铁器完全可以卖钱,又怎么会给人?想到这,趁着船只一路到了下游的时候,知晚亲自寻了埠头下船,到沿途渔村,借着买鱼的机会,跟几位农家渔妇闲聊。
这闲谈间,知晚便指着身后的陈二爷道:“这是我叔,做熟铁的生意,若是你家有好铁,卖给他,他可高于市价三倍收购。”
那几个妇人一听,亮了眼睛,一个个赶紧在围裙上蹭着满是鱼鳞的手,纷纷往自己家里跑去,不一会的功夫,便有人拎着破锅钝锄而来,准备给这位漂亮姑娘的叔儿换些钱银。
知晚含笑看着她们拿来的东西,可是一一见过那些物件的时候,却是倍感失望。
不过她还是掏了银子将这些东西都买下来了,又问她们:“就没有些别的了?”
那些妇人一看这么好来钱,立刻来了精神,说道:“姑娘您等着,我们再去别家寻一寻。”
结果搬来的破锅,铁罐一类的破烂也是越来越多,知晚越看越失望,就在她准备跟这些妇人们告辞的时候,突然有一个妇人抱着一个类似铁管子的一段铁器来了:“姑娘,我这块可够压分量的,你可得好好量一量重量。”
知晚慢慢地蹲下去看——这块铁的确很沉,颜色也是乌黑乌黑,一看就是精铁铸造,而且这管状的物件一看就不是农家常见之物。
她连忙问道:“大娘,你这铁是干什么用的?”
那大娘笑眯眯道:“是我孙子前些日子在河床里摸到的,我看它形状正好用来做大灶的烟囱口,便留了下来。这还是我让老头从自家房屋还没干的墙泥里拔出来的呢!”
其他的妇人们一听,也是一阵后悔:“前些日子我家里也捞上来些,后来不是有人特意敲锣打鼓沿途回收嘛,我们都卖了,若是像你一样留下来,岂不是也可以卖出高价了!”
知晚没有说话,只让人将废铁收上车,等走了一段时,丢掉了其他的破铜烂铁,独独留下这一段。
陈二爷走南闯北,见识颇多,一看这段铁的形状,便差异道:“这……应该是藩国的火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