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外衫匆匆扔在地上,手抚上床上女子的头发。
“咳咳”。
崔岫云忍不住咳了两声跪下:“请殿下恕罪。”
里头的人没有搭理她的意思,烛火摇晃让那人影都模糊起来,风停后烛火稳当,重新清晰起来的人影已经俯下身与床上人交叠,似乎已经在亲吻。
心头泛起酸涩,她拿着手中的灯。
她放下笔,想要踩在凳子上去点高处的帘子。
凳子摇摇晃晃的,她伸长了去接触那帘子,却听到身后一声“你在干什么”。
她还没来得及回头,就被人锁着腰拉下了凳子。
她紧紧拿着烛,烛光映着他的眸子,呼吸轻易交缠,二人抱在一处。
“殿下……兴致不高啊。”她眼神望了望屏风那头。
“你再多折腾两下,谁有兴致?”他冷眼。
“殿下早说有这一出,我晚回来一天不就好了,免得扰了您的兴致。殿下还是快回去吧,你不折腾完,我也走不了。我还嫌你耽误我看灯了呢。”她推开他,拿着笔又咬起了笔杆。
他看了眼房里的更漏:“你把东西写好,让他们把人抬出去就行。”
崔岫云皱眉,头探出屏风,发现他们俩在这儿说话,里面的人是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你把人弄晕了?”她问。
“小点声。”他翻白眼。
她垂头丧气又带着怒气的脸色总算散去,又装作为难的样子看自己手里的竹简:“那这我要怎么写啊……”
“那是你的事。”
“我是在想,这时间上要写多长,若只是此时就结束……”
她又开始算计了,赵钦明不解:“怎么了?”
“唔……有点儿短了,有碍殿下名声。”她低声嘟囔。
……
“崔岫云。”
“臣在。”
他猛地凑上前想吓她,却不料她抬头慢了一步,未曾躲闪,两人的鼻尖戳在了一处。
房间里,赵钦明松了手,两人背身站着,等着时间过去。
“你还想看灯吗?”他忽而问。
她已经想不了那么多了,赵钦明说什么她都“嗯”着。
过了一阵,算着时间差不离了,崔岫云才打开门,让人把床上的女子带走。
随后她行礼退下,把记好的竹简交给尚宫局的人。
走在回住处的廊道上,现下除了巡逻的禁军也没什么人了。
她神游天外,想着方才的事。
原本以为她真的可以毫不在意的,但只是透过屏风看到他和别人亲近,就已经忍不住了。
情之一字,她果然还是掌控得不好。
一股力猛然将她拉到阴暗巷道里,她才想大叫,闻到了片刻前感受到的最浓郁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