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栓对邢如意的态度再次改变。因为钱没了,要这个女婿还有个屁用?他气呼呼返回家,仍旧看谁都不顺眼。首先砸碎一个茶壶,两个茶杯,然后踹翻两把椅子。看到那条老黄狗,他飞起一脚踹在狗屁股上。黄狗受到粹然一击,吱吱尖叫着逃走,不知道主人发得哪门子疯?“他爹,你又咋了?”大栓婶子问。“邢如意!被赵希望赶了出来!拖拉机,摩托车,五百亩梯田跟二十万存款,全都给了桂花跟赵希望,咱家麦花屁都没捞着!”大栓婶说:“捞不着就捞不着呗,那些本来就不是麦花的。”“你懂个屁?咱家麦花把身子给了他,还怀了娃!必须得到补偿!”赵大栓觉得忒吃亏,赔了女儿又折兵。决不能让邢如意那小子好过!于是他返回屋子拿出纸笔,利用麦花的口吻给邢如意写一封信。写完装进信封里,这才大模大样走出家门。一个礼拜后,邢如意要去医院接王德林。他套好牲口,刚刚来到村口,就看到赵大栓。“大栓叔,麦花来信没?”他盼麦花盼得望眼欲穿,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半年多的时间,仿佛过去一个世纪。“嗯,来了。”赵大栓在晒太阳,大模大样道。“信在哪儿?快给我!”邢如意眼睛里泛出亮光,样子迫不及待。“在这里,拿去瞧。”老赵将一个破旧的信封递给他。邢如意兴高采烈抽出信,只看一眼,身体顿时被闪电劈中,脑子里轰一声。上面的字迹不太公正,因为麦花只有小学毕业。如意哥,咱俩分手吧。俺在山外打工,新交了一个男朋友,他是我们老板的儿子,特别有钱。麦花已经跟他相好,还怀了孕,孩子马上要生了。妹子会跟他在这里结婚,暂时不回去了。咱俩当初发生的一切,你就当做了一场梦。彻底忘掉我吧,妹子辜负了你,下辈子再报答你的大恩大德……。字数不多,却好像一记记重锤,狠狠砸在他的心上。邢如意手一松,那封信仿佛一片落叶,飘飘摇摇掉在地上。“麦花,你好狠的心!好狠的心啊……!”邢如意的眼泪扑簌簌落下。他没产生怀疑,因为信封上的邮票跟邮戳儿都是真的,地址也来自一个遥远的大城市。赵大栓把信交给大春和二春,两个外甥跑运输,从外省邮寄过来的。这一刻,邢如意的心被彻底撕裂,脑子里是麦花俊俏的笑脸跟苗条的身影。从前的一幕幕出现在眼前,玉米田,荒草地,拖拉机上,梯田里……。还有那些甜言蜜语,海誓山盟。好吧,既然她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那我就放开手,让她飞,飞到她想去的任何地方。想到这里,邢如意抬手擦干眼泪,跳上马车。赵大栓一摇三晃说:“如意,是凤凰早晚要飞上天空,你这个榆木疙瘩留不住我闺女,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吧。”邢如意没搭理他,挥起鞭子狠狠抽在牲口上,马车扬长而去。来到县医院,如意将马车停在大院里走进病房,风铃已经收拾好一切。他将两位老人抱上车,王德林的腿上打了石膏,德林婶仍旧昏迷不醒。住院费太贵,一天要花好几百,王德林心疼钱,打死也不治了。伤筋动骨,回家养着就行了,扔给医院就是大傻子。一路上邢如意都不说话,紧闭嘴唇,将马车赶得不紧不慢。黄昏到家,把两个老人安顿在土炕上,他卸下牲口就要走。风铃却追了出来:“如意哥,你别走。”“妹子,你还有事?”“你今天咋了?哪儿不高兴?是不是因为那两万块?等妹子有钱了一定还你!”风铃觉得如意是因为钱才拉着脸。邢如意却苦苦一笑:“我不是因为这个。”“那是因为啥?”姑娘迷惑不解。“不关你的事,好好照顾俺叔跟俺婶子,我明天再来。”“那你吃了饭再走呗!”风铃知道没人给他做饭,桂花已经陪着赵希望去了省城。“不了,谢谢……!”邢如意大步流星离开。路过孙瘸子的代销点,他又买两瓶酒,半斤花生米,边走边喝。返回老宅,一下扑在炕上哇哇大哭。“麦花!你为啥离开我?到底是为啥啊?呜呜呜……。”英雄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他觉得麦花嫌她穷。不用问,自己把所有财产交给桂花和希望,大栓叔一定写信告诉了麦花。家徒四壁,身无分文,哪个姑娘肯陪你过苦日子?既然不能给一个女孩幸福,那就停止伸向她纽扣的手。眨眼,邢如意喝干一瓶,又拧开另一个瓶盖子,咚咚咚!两瓶酒很快见底。他喷着酒气,躺在炕上鼾声如雷。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风铃进来了,姑娘在外面站立很久,啥都听得清清楚楚。她泪流满面,一步步靠近男人。邢如意敞着怀,显出鼓鼓的胸肌跟腹肌,古铜色的肌肉十分健壮。风铃心疼不已,一下扑过去抱上他,泪珠儿扑簌簌落下。“如意哥,你一点都不孤单,麦花没了还有俺啊,妹子会陪你一辈子……。”风铃死死抱着他的肩膀,将自己的俏脸贴在邢如意的胸膛上。平时没胆子,只能趁他睡着的时候偷偷抱一下。她的脸蛋在男人的胸口上摩擦,感受着如意的温度,泪水把他的胸口都弄湿了。足足哭十多分钟,风铃忽然站起,拉一条被子盖上如意的全身,这才擦擦眼泪。快速回到家,她猛地推开爹老子的门:“爹,俺有事跟你说。”“咋了?”王德林躺在炕上问。“女儿:()我当拉帮套的那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