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朔还以为是追兵来了,倾耳听了下,可什么都没听到。古音却似魔怔了,竟然还用双手捂住了嘴鼻,似乎怕呼吸的声音会打扰她。兰朔看着她愣住了,他没有看错吧,她那个表情……是高兴?兴奋?“你究竟听到什么了?”兰朔皱着眉头有些不悦,这种勾起了好奇心却一直解答的滋味真不好受,跟猫挠似的。下一秒古音突然疯了一样,一把抓住他的手把她拉了起来就往洞外面跑,一边跑一边叫:“下雨了!下雨了!”兰朔刚刚还在为她莫名其妙的行为不悦,听到这话顿时楞住了。下雨了?!兰朔那张一贯没什么大表情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可以称之为喜悦的表情,不用古音拉着他走,他三步并做两步跑到了古音的前面,反客为主,拖着她跑到了洞外。洞口那车夫,实际是兰朔身边侍卫的男子头上身上都沾了不少雨,那刻板的像木板一样的脸上竟也能看出高兴来。一看到兰朔出来,他就极力压低自己声音,实则压制不住内心激动的给兰朔汇报:“主子!下雨了!”终于下雨了,这样一来,主子来西南的目的就彻底圆满了,他们也终于可以回京都了!兰朔仰头望着天上,如今天色已经暗了,黑茫茫一片什么也看不到,可是却能清晰的感觉到有冰凉的雨滴滴落到额头、下巴、脸、脖颈,任何能接触到的地方,从最开始的一滴两滴,到后面密密麻麻的滴落下来,兰朔第一次被雨淋还能这么开心。这场雨,来的真是太是时候了,特别是对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的西南,他等了好几日,如今这场东风,终于是来了!来的不早不晚,就在他和陈县令撕破脸皮,陈县令露出真面目之后,若是之前,这场雨算是功绩,这之后,那就只能是为他送行了。相比他此刻脑子里的算计,一旁的古音才是真的高兴。当感受到是真的雨滴落到身上,古音那瞬间的狂喜无法比拟,她压制不住的尖叫,甚至抱住了兰朔,埋在他怀里哭了出来,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下雨了!下雨了!”兰朔将人揽在怀里,任由她撒野。这场雨对干涸了几月的江南来说太重要了,真正的天降甘霖,今夜的江南——活过来了!如她一样,整个江南今夜都沸腾了,无数的百姓冲出了家门,冲到了大街上,喜极而泣。尖叫、狂奔、大哭大笑、甚至跪在地上以头抢地,人都疯了,却没有人出来阻止,所有人都陷入了这场狂欢之中。“终于找到你们了!”突然出现的人声,打断了这小小山坡上的狂欢,陈县令身上的衣服都歪斜了,衣衫不整的竟是亲自带人追他们,这么狼狈却不肯放弃,看样子是真的被人掐住命脉了。“还挺能跑啊!竟然跑到这躲起来了,要不是听到声音,还真让你们给跑了!”陈县令愤愤的道。古音没想到是自己高兴时的尖叫引来了陈县令,害得他们如今被围在这里,都是她的错。她抬头看了眼兰朔,兰朔摸了摸她的头发,竟在安慰她,古音更加内疚了。那车夫持着刀挡到了他们前面:“放肆!你一个小小的县令竟敢刺杀主子!就不怕被灭九族吗?”“哈哈哈哈”陈县令大笑,轻蔑的看了眼前的三人一眼:“杀了就杀了,你又能怎么样,这里是江南,是本官的地盘,谁叫你家主子不听话,本官有心同他做个双赢的交易,他却拐跑了本官的筹码还想掀摊子过河拆桥?他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了,今日,你们谁都别想活着走出去!”兰朔看着他,冷笑一声:“本官很好奇,待你杀了本官之后,你准备用什么说辞来应付朝廷?”陈县令摸了摸他的小胡子,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这就不劳大人担心了,大人看到了吗?西南下雨了,大人心系西南百姓,喜不自胜,在山间查寻河道时不小心失足摔下山崖,尸骨无存,今日这场雨,就当是为大人送行了,想必陛下和诸位大臣必会铭记你的功劳,给你追封呢!”“如此说来,那本官该感谢陈大人才是,这么大的功劳竟没揽到自己的身上,岂不是少了个加官进爵的机会了?”兰朔的语气里充满了嘲讽。陈县令听了他的话不屑的神情似乎更为深重了:“所以说你们这些世家子弟,天生出生就比别人高,若不是仗着家里的关系,早就不知死在哪了,我为什么要加官进爵,我在我的吉水县县令做的好好的,每日有大把的银钱,整个西南我想如何就如何,天高皇帝远,谁都管不着,为何要自讨苦吃去那天子脚下受人约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