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你还来劲儿了。”温舒阳把他抱在怀里,使劲儿的捏了两下他的肥厚的小屁股,表情有些严肃的说道:“再让我知道你向别人要东西,我就告诉你哥哥。让他好好收拾你!”
温翔躲在他的怀里,忍不住瑟缩了一下,他哥哥虽然平时宠他,可是也从不惯着他,收拾起他来毫不含糊。
小孩儿终于老实了,温舒阳就那些瓜果给他吃,一边问他些家里的情况,听得他一会儿高兴,一会儿忧愁的。
艾砺寒一直在旁边看着,虽然没有说话,可是俊朗的脸上透着一丝平和和很淡很淡的温馨的味道。
他又想起了小时候,他师兄也是这么疼着他,宠着他,却不惯着他。
温舒阳可以替他受罚,可以冒着被师父惩罚的危险上后山去给他采果子吃,也可以跟最开始总是欺负他的三师兄干架……他总是笑得傻兮兮的、却能轻易的暖和别人的心。他总是温柔的,却在自己挑食、做危险的事儿的时候狠狠的训斥自己……他小时候也曾经这么坐在他师兄的怀里,心安理得的被他一勺一勺喂饭,半夜睡不着了一直让他唱不擅长的江南小调儿……
想起那段透着温暖幸福的日子,艾砺寒是多么的感谢上天让他遇见了这个人。
父母相继去世,唯一的二叔整日忙着门里的事儿,根本不知道如何对待一个小孩儿。
初到圣谷时,艾砺寒已经两个月没有开口说一句话了,木木傻傻的,根本不知道这个世界温暖为何物,整日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拒绝与人交流。
师兄弟们都是江湖望门的大家子弟,一个个心高气傲,对于这个初来乍到的小屁孩儿根本不屑一顾。师父又不是只有他一个徒弟,自然有照顾不周的时候。
只有温舒阳,这么个温暖的个体,强硬的闯进艾砺寒荒芜凄冷的世界里,劝他吃饭,诱导他说话,带他一起融入正常人的生活。
艾砺寒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温舒阳对他的重要、他只知道,自己身居高位,万人敬仰,只有这个人,只把他当成一个孩子护着,给了他父母、亲人、朋友所有的关爱……
所以,谁要是敢跟他来抢夺这个人,就是在抢他艾砺寒的命!
温晓兰和秦义亭匆匆赶来,叩响了房间的门。即使再依依不舍,温舒阳也不能不目送着他们离去。
温晓兰接着机会向艾砺寒询问哥哥的情况,又是一阵泪眼婆娑。温舒阳见他们过得都好,握紧了拳头,告诉自己应该知足。
武林大会进行了五六天,几个看台同时比试筛选。终于有点儿看头了,场上剩下的那些人都已经经过了四五轮的淘汰,素质还是不错的。
令艾砺寒恼火的是,那些盯着他的名门正派还是没有放过他,每天派人来请他过去商讨共同讨伐魔教一事儿。
一次两次不去可以,次数多了难免让人说天玄门做大了,门主艾砺寒连江湖中的老前辈们都不尊重、不放在眼里了。
艾砺寒为人孤傲,自然不在意这些,可是温舒阳在他身旁,就不能任他名声败落下去,就催着他去。艾砺寒别人的话不听,却不能不听他师兄的话,所以即使再不愿意,也隔个一两天,意思意思的去日晖堂跟那帮老家伙坐上几分钟,听他们说无论也讨论不出个结果的废话。
这日,艾砺寒刚一出门,温舒阳本想出去走走,就听到“咚咚咚”的敲门声。
打开门一看,居然是被家里人藏得好几天没见面的小温翔。温舒阳连忙把他拉进屋子。
“你怎么来了,姐姐呢?”温舒阳见小孩儿一个人跑来,不禁问道。
谁知温翔鬼鬼祟祟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儿,才从小袖子里掏出一张被攥成一卷的纸,神秘兮兮的说:“给你,被让别人看到。”
温舒阳好奇的展开,就看到一行凤舞翔飞的潇洒字体,甚是熟悉。
后山竹桥,一个人来见。
只是这简简单单的九个字,连落款也没有。温舒阳很激动的把纸撕成碎片撒到窗外的草丛里。
温舒阳问了温翔,小孩儿骄傲的说是一个戴着斗笠的哥哥给的,还说不能让人看见。
温舒阳说了一声“乖”,摸摸他的头,把他送回到温晓兰的手里后,就直接奔赴后山竹。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温舒阳才甩掉天玄门的人,也幸亏平时他太老实了,这些人只以为保护他就可以,压根儿没想到他还会逃。
温舒阳好不容易甩了天玄门的人,绕道后山的竹桥处,远远的,就看到一个长身而立的黑衣人站在竹桥边,背上背着一把名扬江湖的玄铁刀,头上戴着一个蒙着黑纱的斗笠。听到脚步声,男人缓缓的回过头来。
“秋宇!”温舒阳有些激动的叫道。
杨秋宇伸手拿下头上的斗笠,露出一张棱角深刻、一眼就能让人印象深刻的英俊脸庞。
温舒阳见果然是他,快步上前几步,来到杨秋宇的跟前。拳头亲昵的锤了一下对方坚实的肩膀,发自内心的笑着说道:“这段时间到哪儿去了,我还担心你呢。”
杨秋宇微微低头,看着眼前笑得纯粹的明媚脸庞,心里控制不了的有些愤怒,又有些悲凉。
自己整日惶惶不安的担忧,拼命地练武,寻找时机想把他从艾砺寒的手里救出来。可是显然这个一直牵动自己心的人过得很好,可能已经跟艾砺寒坦诚了身份,可能人家两个人已经尽释前嫌、无人能插足了……
如果真的是这样,自己这么多天的等待又算得上什么呢?自己好不容易以为等到了一个机会,原来也是老天再一次的玩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