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衣衫半褪,前胸大敞,媚眼如丝地看着他。卿子扬:“……”手中的斤帕都差点脱手,掉在地上。虽然搞不懂苏杭又在搞什么幺蛾子,但他还是单手将人的衣裳拉上,牢牢裹成一团。苏杭哪里情愿,越动作挣扎得越狠,可衣服拉拉扯扯,就是掉不下来。直到整个人被卿子扬团团裹住,用蛮力根本无力挣脱时,他才开始生起闷气。之所以称之为闷气,是因为他的气还没来得及撒出来,就猛地被人用一张斤帕糊在脸上。花楼的斤帕如何都不算细腻,苏杭只觉得自己的脸在被沙砾摩擦着,硌得脸颊火辣辣的疼。但他能感觉得出来,其实卿子扬的动作十分温柔,也没有放过任何死角。等到脸上多余的胭脂被尽数擦去,卿子扬才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总算看起来舒服多了。谁知一抬头,苏杭的眼里却是满满的鄙夷,往更深处时,也许还上带了些戏谑。仿佛在说:小样儿,我还不懂你。未曾开口,小仙尊就光明正大、直白地朝着卿子扬裤裆处看去。谁知那处并未如自己猜想,有半点情难自持的动静,使得团在衣裳里的苏杭微微发愣。他还没来得及想明白缘由,脸颊便被人轻轻掐住:“以后别再画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了。”言罢,看着苏杭有些怔忪的表情,明显没从被人掐脸的情况中反应过来。卿子扬便恶作剧般再度捏上一捏,很快松手。“还有,花楼的衣服这么脏,你也穿得下去?”说起这番话时,他的脑海中忽然闪过一幅画面,曾经的猜测重新闪现:苏杭偷过他的衣服。殊不知,正如他所想,洁癖严重的苏杭怎可能借穿他人的衣裳。道侣是例外,但这一身红袍自然是用灵力改色。如果卿子扬再细致些,定能发现,这身衣裳与苏杭原本所着的白衫并无区别。等苏杭捋清思路,这才发现自己已然被人轻薄两次有余,但他并不生气。见状,更是以为自己抓住了卿子扬的把柄。都开始替他着想了,这难道不就是动心的前兆吗?于是小仙尊轻咳一声,矜持地从衣衫中伸出一只手来,两指并拢,以指尖聚集的灵力挥至身侧的红衫。肉眼可见的,在灵力的加持下,原本艳如嫁衣的外袍重新恢复雪白,再也没有台上媚人的模样,卿子扬挑了挑眉。眼见苏杭的眸子里盛满星光,仿佛在期待着什么夸奖,但这个念头已经升起,就被他抑制下去。心知自己误会了对方,卿子扬的脸色颇有些变幻莫测,随后转过身,以一种不太温柔的语气,也不知自己在克制什么:“衣服穿好,我们该回去了。”……等二人抵达卿府,闻宗和栾肃也恰好赶回,几人在门口碰面。管家一早得知自家少爷回来的消息,早已经上下张罗起来,连声招呼几人入府。直到现在,苏杭才后知后觉有些近乡情怯,藏在袖口的银簪也被得握极紧。虽然现在他跟卿子扬八字还没一撇,但说到底,即将迎接的是他的岳父岳母,因而无论无何都做不到彻底放松。他拼命回想前世的景象,企图从记忆中找到熟悉的方法,缓解紧张。可人在紧张的情形下往往容易大脑空白,苏杭竟然怎样都回忆不起来从前的画面。正当他攥紧了银簪,手心开始出汗之时,面前却迎上来一位貌美妇人,端庄优雅,笑意恰到好处。几乎在看到妇人的瞬间,苏杭便由内而外地感到一股亲切感,他由此确信,对方就是卿子扬的母亲。“伯母。”问候过后,苏杭从袖口取出那支藏了一路的银簪,余光瞥见卿子扬的表情微微一变,却仍旧不管不顾,坚持递上前,“初来乍到,一点薄礼,希望您笑纳。”卿夫人惊喜地掩唇,岁月未曾在她的脸上留下半点痕迹,这一笑,便更加令人挪不开眼。“来都来了,还带什么礼物,快快请进。”她小心取过银簪,爱不释手地拿在手里把玩。卿子扬抽了抽嘴角,沉默看完这一出好戏,眼前是苏杭镇静的背影,还是没能忍住,低声道:“好啊你,借花献佛?”苏杭微微弯了唇角,并不搭理他。“对了,子扬,之前不知道你这么多朋友过来,我只让管家收拾出两间屋子,现在看看,恐怕不大合适。不如这样,你先带这几位小客人往前厅坐坐,我再让管家收拾两间出来。”“娘,一间就行了。”卿子扬截断卿夫人的话题,见她与其他四人都略显意外地看过来,他才笑了笑。忽而将苏杭扯到自己跟前,胳膊也搭上对方的肩膀,装作亲昵的模样,“他跟我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