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相姬凤离,提起他来,南朝的百姓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几乎就是一个传奇的存在。他十五岁在殿试中状元及琉璃碎涂满蔻丹的指甲在烛火下闪耀着冷艳的色泽,似乎是在嘲笑她的这只手,何以连一只小小的酒盏也握不住。。是蒙汗药?还是软筋散?亦或是更歹毒的毒药?方才,她还在心中赞叹,这合卺酒是如此的甘美清冽,比她喝过的烧刀子香醇多了,这才是深闺女子应该喝的美酒。却不曾想到,这却是一杯毒酒。才回京几日,安逸的日子才过了几天?她的警戒心便退化到如斯地步!只是,又有哪一个新嫁娘,会想到dong房之夜的合卺酒里有毒呢?绣着鸳鸯戏水的红盖头还遮在头上,她想看看姬凤离是否也中了毒,可眼前除了一片红彤彤的,什么也看不清。而此时,她就连掀开这一层薄薄的红盖头都不能够。浑身的力气乍然被抽走,她站立不住,顺着chuáng榻的边缘,缓缓瘫软在地上。若在往日,一杯毒酒,无论毒xg多么的烈,她也不会这么轻易被毒倒。只是,现在的她,内力全无,和普通人一般无异。自从回京后,爹爹便将她的内力封住了,为的是怕她在京里惹事。其实,她心里清楚,爹爹是怕她不愿嫁给姬凤离,抗旨逃婚而去。爹爹并不知,她心里,对这个年轻的左相,是有些钦慕的。因为姬凤离不同于京里的世家子弟,凭着家族的庇护在朝中为官。他是寒门学子,靠的只是他自己。&ldo;来人!&rdo;姬凤离的声音在头顶响起,还是那样淡若熏风的声音,这一次花著雨却听出了其内漾出的潋滟锋芒。很显然,姬凤离并没有中毒!花著雨笑了,笑靥在脸上缓缓绽开,又一点点凝结,最终化为冰霜。她早该想到,姬凤离何许人也,天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相。这世上哪里有人能在他的眼皮底下下毒,只除了,姬凤离自己。有两个侍女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将地上散落的琉璃盏碎片扫走了。有一块碎片扎在了她的膝盖,侍女们没发现。那种尖锐的疼痛在膝盖蔓延,刺痛提醒着她,这一切不是做梦。&ldo;为什么?&rdo;花著雨冷冷问道。他为何要这么对她?纵是悔婚也不至于要给她下毒吧?她想不通!这便是禹都女子心中的最佳qg郎吗?没有听到他的回答,只感觉到两道目光灼灼落在她身上,犀利而深沉。花著雨心中涌起一股惊心动魄的感觉,有这样犀利目光的人,他的存在,是令人无法忽视的。男子修长的手,缓缓探了过来,指尖拈住大红盖头的一角,似乎想揭开红盖头,一缕淡淡的龙涎香随着衣袖带起的风纠缠而来,若有似无。然而,手指拈着红盖头顿了一下,却又忽而撤走了。他没有揭她的盖头,或许,他根本就不愿意看到她!&ldo;何必问呢?琉璃盏就不会问,你何以会摔了它!&rdo;淡静如水的声音,如chun天的一阵寒风,chui落一地残红。琉璃盏自然不会问,因为它是物。难道,在他的眼里,她是和琉璃盏一样的?就算是被摔得粉身碎骨,也不用问为什么。也或许,在他眼里,她还不如那一只琉璃盏?花著雨睫毛微颤,唇边凝起一丝冷笑。没有人再说话,罕至的寂静中,一阵小心翼翼的走动声从外面传来。&ldo;相爷……&rdo;一个侍女在门外小声禀告道,&ldo;宫里的常公公前来宣旨。&rdo;&ldo;摆香案,就在这里接旨!&rdo;姬凤离淡淡说道。侍女们匆忙在dong房内摆上了香案。不一会儿,锦帘被掀开,一阵繁杂的脚步声,年老的内侍尖细的嗓音扬声传来:&ldo;花著雨接旨---&rdo;两个侍女搀扶着跪在了香案前,那个常公公开始宣读圣旨。花著雨怎么也没想到,这圣旨竟然是给她的。怪不得姬凤离让就在这里摆香案,白日里拜完堂,他便匆匆离去了,听说是去了宫里。他应当知晓这圣旨是给她的,说不定,这圣旨还是他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