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怀瑾风度卓绝,即使是身在轮椅上,面色憔悴,也是十分的赏心悦目,看起来果然不像周怀信亲哥:“说什么?”
周怀信回头看了一眼自己背后,在一片吵吵嚷嚷中,低声对周怀瑾说:“哥,不管怎么样,不管你干了什么你都是我哥。”
“说什么呢,我不是你哥,还能是谁?”周怀瑾一顿之后,笑了起来,说话间,他冲周怀信一伸手。
周怀信就好似一条品相不良的瘦狗,盯着他的手看了一会,随即训练有素地低下头,让周怀瑾在自己头面上轻轻摩挲,紧绷的肩膀逐渐放松,活鬼似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堪称太平的微笑。
周怀瑾温声说:“走,咱们回家了。”
周怀信温驯地点点头,把方才脱下来的外套搭在了他哥腿上,小心地推着轮椅避开地上的石子。
一双眼睛远远地看着他们,心想:多温情啊。
给外面不明所以的人看一会热闹,有什么关系呢?他们还是有家财万贯,豪车保镖随行,风风光光。今天让人拍几张照片,明天就会出新闻说“遗产争端是子虚乌有,周氏未来当家人兄弟情深”。
永远也不会有人知道他们光鲜人皮底下的龌龊事,大家都等着看社会名流浮夸做作的表演,谁也不会关心隐藏在字里行间的人命。
有的人从生到死,大概只配在别人的新闻里蹭一个边缘的镜头。
可是凭什么呢?
周怀信的电话响了,他一愣之下接起来:“费爷?”
“抬头,往对面看。”
周怀信随着他的话音四下找了找,在对面的停车场看见了费渡和骆闻舟。
“警察有点事想和你们兄弟俩聊聊,”费渡冲他招招手,“怎么样,能脱身吗?咱们在前面约个地方?”
“行吧,那就”周怀信回头看了一眼,忽然发现原缀在他们身后的媒体们把镜头扭向了另一个方向,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女孩手里抱着一捧花,也不过来,怯生生地,离着老远冲他们兄弟俩鞠了个躬。
“这又是什么情况?”周怀信皱起眉,“费爷,你先等等,一会我给你打回去。”
一个保镖小跑着过来,弯下腰对周怀瑾说:“周总,那姑娘是老周总车祸肇事者的家属,一直没露过面,今天不知怎么知道了您出院,找过来了,也不知道要干什么。”
话音没落,女孩已经期期艾艾地开了口:“我家里只剩下我一个人了,我爸造成了这样的事故,可能我们倾家荡产也赔不起我我就想过来看看,亲自跟人家道个歉,可能人家也不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