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沿着高台后面的密道边走边小心观察,密道向下倾斜的程度迫使我们不得不放慢脚步,提防随时可能出现的机关陷阱,有了刚刚那一场教训,这次我们每走一步都要斟酌一番。
向下延伸的密道通往一间不大不小的墓室,这墓室相比其他古墓已经非常宽广,但在这座鬼城之下,就略显渺小。
墓室中央呈回字形下陷,最中间摆放着一具石棺,那石棺看不出是什么材质,整体灰扑扑的,不知是不是落了太多灰尘的缘故,看上去充满沉寂哀怨的黑色气息。
我对棺椁这种东西一向不太感冒,它们总给我一种不好的感觉,或许因为死亡的味道太过浓烈。
有时候越是接近鬼神的人,对这些东西越是忌讳,总担心会为自己招来无妄之灾。
大叔举着狼眼,谨慎的靠近那具石棺,说道:“放在这里的棺椁不是机关就是一些大臣妃子的陪葬,没有什么价值,如果不是必要,咱们就不用开棺了。”
“嗯。”我点点头,绕到石棺前面,看见棺盖上刻着一个相当抽象的耳朵图腾,于是说道:“我看是机关的可能性更大。”
“我倒觉得是大臣。”璇姐双手抱胸,踱着步子道:“妃子哪会用这么简陋的棺椁,女人都是爱慕虚荣的,对这种东西更是异常重视,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在这上面草草了事。”
“管它是什么,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咱们的目的并不在此,还是早点找到主墓室才对。”大叔最后看了一眼那棺材,摆了摆手示意我们快走。
刀烽一直沉默着,即使这种时候也没有多说一句话,那只小黑猫不知何时跳上了他的肩头,正舒适的享受着刀烽左手的抚摸。
我看了看他,随即跟在大叔后面,边走边用狼眼四处扫射。
墓室两边摆放着许多姿态各异的彩绘木雕,这些木雕皆是侍女模样,低眉顺目跪坐在那里,手里或托或举着一些器具。
大叔看了几眼,说这些木雕都是用槐木雕成,上面浇了一层特殊的液体,使之可以历经千年而不朽。
我对这种不可能搬走的东西并不感兴趣,就没有多问。
我们一路往前走,我逐渐发现我之前的推论是错误的,这墓室绝对不小,只不过是长方形的,这让见识不多的我感到有些诧异,因为上次在元定宗墓里见到的墓室多是接近正方形,看上去非常规整。
走了大概十分钟,带头的大叔忽然停下来诧异的看着我们:“你们有没有发现这里很诡异?”
璇姐“切”了一声,撇嘴道:“这还用你说,走了这么久没走到头,鬼都发现不对劲了。”
我摇摇头:“别说,这里还真没鬼,走到现在我连鬼影都没看到……”
话音刚落,我就看到距离我们正前方大约七八米的位置,突然出现一个人影,那人影身材纤细,看上去像个女人。
“卧槽,说曹操曹操到啊,还真是鬼?”我低声嘀咕着,扭头看向大叔。
大叔抬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稍微往前走了两步,用狼眼扫射过去,同时说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准备好家伙。”
璇姐闻言立刻举起手里的枪对准那影子,机枪轰鸣火花四溅,子弹呼啸着打在那黑影身上,却始终不见一丝波澜。
影子仍旧直直的立在那。
“怎么回事?”璇姐放下枪,问道:“是鬼还是人?”
“恐怕不是人也不是鬼。”我盯着那影子说道:“没有鬼的气息,如果是人,这么多枪早躺了。”
“那是……”
“过去看看。”
我们相视一眼,几乎同时抬脚走了过去。
而那影子似乎完全不惧怕我们,一动不动的立在原本的位置,对我们的靠近没有任何反应。
“这……”当我们真的来到那黑影面前时,我不禁惊讶的瞪大眼睛,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东西。
那的确不是鬼也不是人,它悬挂在半空,如同幽灵一样出现在我们面前,薄薄的皮囊在寂静的墓室中诡异的微微晃动着,脸上的几个黑洞显得那样沉重而没有生气。
那是一张人皮,一张保存完好,从头到脚剥离的一点不差的完整人皮。
作者有话要说:我写感情戏的确不太拿手…所以设定里楚扬是水瓶座,接受同性恋程度最高的星座,也是准双性恋的星座…
“这里怎么挂着这种玩意儿。”我戒备的看着那张人皮,话一出口才明白自己问了一个多么愚蠢的问题,这里是古墓,出现再匪夷所思的东西也不值得惊讶。
大叔瞪着那人皮,仿佛它随时会扑过来咬人一样:“千万别用手碰,别忘了这里是谁的墓,出现这种东西最大的可能性就是毒和诅咒,仔细看看附近,有没有阵法一类的符号和图案,小心点别中招了。”
我们点着头,分别走到其他地方去查看,那人皮就那么静静的挂在原地,没有因为我们的动作产生任何臆想中的变化。
小海早在进入金塔时就已经被我收回,而此刻为了自保,我不得不再将她召唤出来,所幸这里没有峭壁机关,亦不需要攀爬绳索,让小海有了用武之地。
我带着小海在那些木雕中穿行,用狼眼手电照射着每一个可能出现异状的地方。
边走边回想起那张人皮,我不得不感叹,古代工匠真可谓妙手绝伦,不但将那张人皮完完整整的剥落下来,还能清洗加工到干净晶莹薄如蝉翼,并在上面刻画出一幅色彩鲜明的美丽画作,这就比那种血淋淋的、未经过加工的人皮更加骇人,它身上每一个皮肤纹理都透着一种精心雕琢的晦暗和死亡的沉重气息,让人一想到就浑身发冷背脊发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