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公公。”宋砚站起身,微微颔首。“殿下快些进去吧,陛下正等着呐。”太监压着嗓子催促了声。三道身影消失在眼前,殿门重新关上。“大哥,父皇这是何意?”连平日里最大大咧咧的江翘都察觉到了不对劲,她扯了扯跪在前面的江颂的衣角。感受到衣服上传来一阵轻轻的力道,江颂侧过眼,感慨中带着一丝轻松。“我想,或许是父皇已经决定了。”“诶?”江翘歪了下脑袋,仍旧不太明白。决定?决定了什么?大哥不是太子吗,为何这时候让大哥跪在外头,让五皇子进去?她指尖有一下没一下摆弄着裙边的流苏,身体慢慢倾斜,透过殿门的门缝偷偷往里面瞧,两道挺拔的身影立在殿中,很快就消失不见了。江翘忽然想到了不久前,她他的语气仿佛深渊寒冰,怒气蕴结于沉沉的冷峭之中,仿佛只差一个微小的出口就要喷薄而出。皇帝看着这个他最爱的孩子,心如刀绞。“是朕,是朕对不起你们”他翻过身,目光直视殿顶。喃喃自语重复着这句话。或许他也知晓,不论他做什么,已无法再祈求他的原谅。但此时,除了这句道歉,他已无法再弥补什么。覆水难收,往昔不可追,有些事做错了,就是错了。皇帝苍老的眼里流出两行浊泪。“祁叙。”“臣在。”“一定要,要记住朕以前同你说的话。”视线渐渐模糊,眼前起了一层雪白的雾气,他竭力睁开眼,扶着床沿朝他断断续续道,“替朕,守好他,也替朕守好朕的江山”人之将死,过往一切如走马灯般在眼前一帧一帧闪过。身体越来越轻,仿佛回到十六岁那年,第一次遇到的那个姑娘的时候。那时候的天暖得安逸,天空好像被洗涤过一样。她一袭湖蓝色的衣裙,坐在高高的枝丫上朝他笑得高傲又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