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斯冕手心发凉,他看着周时轲,眼里结了一层厚厚的冰。“这是家里的钥匙,还你了。”男生嗓音冷淡,金属撞上大理石,发出一连串清脆的响声。傅斯冕听着身后换鞋,开门的动静,纹丝未动,直到周时轲的身影消失在屋子里,他才缓缓转身,看着一地狼藉,空荡荡的门口,似乎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刚刚发生了什么?他明明有解释清楚,今天是阿轲的生日,他买了蛋糕,带了戒指回家,等他处理好和林家的交易,将傅家握于手中,一切就都好了。为什么阿轲这么不清醒这么冲动?傅斯冕的视线落在地上摔碎的画上,他有些僵硬地走过去,周时轲的手比他要小一圈,手指又细又长,白得跟几截玉一样,当时颜料沾在手上之后好几天都洗不掉。他没有拿任何工具,将画从一堆碎玻璃里翻出来,手指上被划了好几道血痕。还跟当初印下来的时候一样,颜色鲜明,似乎能通过这幅画,感受到当初汹涌强烈的感情。想到周时轲摔碎这幅画时候的决绝,傅斯冕突然有些想哭。-车是周时旬开的,开了多久,骂了多久。“我就说你怎么不回家,合着是在外面谈恋爱了,还在人家公司唱歌?”周时旬唾沫星子溅上了方向盘,他用衣袖擦掉,继续喷,“现在好了,你人没搞到手就算了,还要给人家赔违约金!”别看周时旬当时扔钱扔那么爽快,那是他好不容易背着杨萧攒下来的钱,他肉痛痛得咬牙切齿。“你看看你自己成什么样了?我还真没想到,你周时轲在北城混成那样,敢自己做炸弹去炸传销窝的混账玩意儿,被人欺负成这幅狗样?”周时旬抓着方向盘,恨得心肝都疼。“傅斯冕是吧,我要他死。”周时旬眉间出现狠意,牙齿都磨出了声。“你说话,你他妈给我说话!”“哑巴了?”周时轲从后视镜收回视线,半晌,他说:“别告诉大姐他们。”周时旬:“……”车内安静了下来,过了半天,周时旬眼泪涌了出来,他抽噎着骂,“他竟然敢这么对你,他妈的!他妈的!傻逼操蛋玩意儿!”“周时轲,你又怎么能这么对我们呢?”、“我从小对你多好啊,大姐和爸爸对你多好啊,你要什么我们都给,你喜欢车,爸爸专门给你修建车库,你为了这么一个人和家里吵架,就为了这么一个人,他们要是知道了,他们得多痛啊,你是不是嫌我们活太久了啊周时轲?”“我没教好你,都怪我,都怪我。”周时旬边开着车边嚎哭,他在房间里躲着的时候,听见自己弟弟和那个男人的谈话,他心都碎了。周时轲脸上早已经是冰凉一片。“二哥,对不起。”“别他妈给我说对不起!”周时旬擦掉脸上的泪水,“我不听你说的,我要看你做的,这件事情我不会告诉家里人,但是如果让我知道你还和他有来往,牵扯不清,那你就别怪二哥狠心。”“周家养个废人不是养不起,你就是每天要吃金子我都养着你。”这话不用周时旬说,他周时轲是贱,但还没有贱到那个地步。从他知道傅斯冕拿他去交易,将他当做棋子那一刻起,他和傅斯冕的关系就已经走到了尽头。他爱得起,同样也输得起。车停在了公司门口,周时旬没好气说:“滚进去拿你的东西。”周时轲没说话,下了车。周时旬看着弟弟瘦削的背影,一身气息颓丧,他忍着眼里的湿意扭过头去,他怕再看他会杀了那个丧尽天良的傅斯冕。中途杨萧打来了一个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回来。强撑着的周时旬在此刻崩溃了,他埋在方向盘上,哭道:“杨萧,幸好我来了幸好我来了,我感觉我快疼死了,我要疼死了。”杨萧从来没听过周时旬哭得这么撕心裂肺,他灭掉烟,从办公室里边穿外套就边外套,“怎么了?我让助理买票,我马上就过来。”“不用过来,”周时旬还没忘记自己答应周时轲不能告诉家里人,“我就是太想阿轲了,我觉得他瘦了好多呜呜呜呜。”杨萧:“……”一身狼狈又凌乱的周时轲到休息室拿自己东西的时候,吴全华和原柏他们都在,他们看见周时轲后,直接愣住了。“阿轲,你这是怎么了?”原柏语气关心,看不出来的还以为被抢劫了呢。周时轲笑不出来,他从柜子里找到之前放在这里的厚厚一沓草稿,转身看着几人说道:“我分手了,今晚就回北城,oon组合可能需要解散了,原柏你和江磷要是觉得在傅氏发展不好,就来北城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