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姜野下课回来就会闹着让他请吃饭,那时候周时轲还以为这是兄弟义气,从小到大对他好的人太多了,姜野这点,让他压根想不歪。“姜野,”周时轲出声道,他嗓音轻飘飘的,却让姜野登时整个人都紧绷起来了,“我不缺伴儿,这完全看缘分,我把你当朋友,就……”“缘分什么缘分?”姜野炸了,“谁他妈要跟你做朋友,我他妈要睡你,我老早就知道你和傅斯冕要分手,我他妈等这么多年,你分了你不告诉我,咋他妈还有插队的?”“……”“那人谁?”姜野喘着粗气,拳头攥紧,办公室里的助理神情复杂,虽然姜野平时说话也大大咧咧的,但也没这么直接野蛮。不过她还挺好奇,电话那头的人是谁。能让姜野等这么多年。“一个学生,”周时轲漫不经心说,“应该挺缺钱的。”姜野拿着手机爆了句粗口。“学生你也下得去手?”周时轲反唇相讥,“我把你当朋友你不想对我下手?”姜野:“我跟他能一样?”周时轲没说话,姜野没耐心了,“你把他踹了,换我,我不管。”电话最后怎么挂的周时轲也不清楚,反正他没答应,动姜野,他又不是疯了,回头要被他哥拿着刀追杀。下午的太阳晒得人昏昏沉沉,睡意朦胧,阿周抬起头来舔周时轲自然垂下来的手指。周时轲缓慢侧过头,叹息一声,“这人呐,奇怪,都喜欢不喜欢自己的人。”-酒会那天,天上下起了蒙蒙细雨,空气中雾蒙蒙的,弥漫着一层浅浅的灰色。周时轲西装外套拎在手里,靠在玄关处的柜子边上玩手机,周时萱还没下来。他的衣服是周时萱找人定制的,估计几个月前就在安排,否则手工的没这么快。剪裁合身的款式完美地显露了周时轲的窄腰长腿,玄关处的灯光偏暗,他一面侧脸在阴影里,一面在光亮里,从眉心往下,窄挺的鼻梁是明暗的分割线。周时萱穿墨绿色的抹胸鱼尾裙下来,裙摆上洒了金粉,闪着碎光,她头发披在脑后,没有任何装饰,看起来就是高不可攀。她视线落在周时轲身上,上下打量了几眼,“人模狗样。”她评价道。周时轲冲她一笑。周时萱是司机开车,周时轲则是自己开,他没开低调的商务车,也不可能开轿车或者suv,顶着周时萱不赞成的眼神,他硬着头皮将前段时间一个堂哥送给他的法拉利提了出来。引擎声在院子里几乎能将四周的空气给撕裂,周时萱按了按眉心。司机热好了车,下来将钥匙递给周时轲,周时轲小声说道:“全黑色,很正式啊,这也是唯一一辆没有改装过的了。”那些改装过的,更夸张。周时轲让周时萱的车先行。他不敢超车,慢慢悠悠地跟在周时萱身边晃。顺便还给杨上臣他们打了个电话过去。“喂,三儿,”杨上臣那边吵得很,“我打游戏呢,你干嘛?”他听见周时轲要去参加傅氏的宴会之后,不像之前那么反应激烈,那时候正恨得上头,等冷静下来,其实不管是周时轲还是他自己,他们都不可能顶着自己家里的姓去耀武扬威找别人的麻烦,特别还是姓傅的,当然,损招是没问题的。“你等等,我给方卡打个电话,我让他陪你一起去。”把那小疯子带着,他反正他巴不得方家明天就破产。周时轲想了一下,“算了,我不一定会和傅斯冕碰面。”他和傅斯冕之间的事情,没必要拉旁的人进来。况且,他现在也搞不懂傅斯冕到底在想什么,不过他唯一敢肯定的一点就是,对方因为什么在忍,稀奇事儿啊,傅斯冕也知道忍了。可周时轲不敢保证他对旁人的态度。至少在江城时,他对自己都能算计进来,更何况没有任何关系的人。-傅氏的酒宴在千宜酒店,包下了整个酒店,入口处两排保安,对进入的人检查十分严格,一定要有邀请函,更加不允许记者和媒体进入。门口的喷泉底下闪着淡蓝色的灯束,中央的雕塑高举双手,做出孔雀舞的姿势,优雅高贵,美轮美奂。酒店的灯全部都打开了,将四周的天际招摇得恍若白昼。目前的车辆几乎只进不出,进入的车辆均是豪华型商务车。酒店正门有门童帮忙去开车门,将客人迎下车后他们将车帮客人开走停好,侍应生便上前来引客人进入会场。周时萱到的时候,是两三个侍应生一起过来的。其中一人打开车门,周时萱姿势优雅地下了车,她肩上披着一件流苏披肩,体态优美,面容却清冷得令人不敢多看,她朝后边跟着的今天出现的唯一一辆跑车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