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就一直这么给他定着?”“等我将他办了,生米煮成熟饭,也许他就认了呢……”胡仙儿越说越小声。这没出息的!七七怒其不争地瞪胡仙儿一眼,又盯着袁崇看了许久,“要不你先出去,我们跟他聊聊?”“我……”胡仙儿不太想走,可看到七七凶恶的眼神,还是走了,走之前还没忘记把袁崇的傀儡术解了。许是不想面对袁崇清醒过来的样子,术法刚一解开,胡仙儿就没影了,叫七七好气又好笑。“你叫袁崇?”在与袁崇对视半晌后,七七先发制人,“发生了什么,你都知道吗?”本以为袁崇是没有知觉的,毕竟他现在的样子实在不像一个被抢来当妖怪夫君的普通人该有的表现,他太淡定了!可是,他的回答竟然是,“我知道。”误会解,真相明知道?这回答是在七七意料之外的,知道自己被狐妖抢来当压寨夫君还能如此淡定,是生性如此呢,还是另有原因?七七想着,又好生盯着袁崇的眼睛看了许久,可无论怎么看,那眼里都只有宠辱不惊的优雅淡然,甚至七七还从那眼里看出了淡淡笑意?啧,你说你淡定是风度,优雅是本性,可笑是怎么回事?换谁遇见这种情况,也是笑不出来的吧……这袁崇的态度可疑,看来事情是否全如胡仙儿所说,还有待商榷。思及此,七七眯了眯眼睛,盯着袁崇,又问:“你说你知道?”这一次,她定要好生看清楚袁崇的反应。袁崇没有辜负七七的期待,还是淡定微笑答:“知道。”“哦?那你倒是说说,你知道些什么?”七七问着,不肯放过袁崇的每一个表情。袁崇的眼神终于有了细微的变化——微微眯起了眼睛,状似回忆,又似怀念。“她方才说的,我都听到了。”袁崇说着,眼睛转向了门外,似在看远方。“她说一年前初见我,可她不知,我是五年前初见的她。她说注意我是因我与他人不同,不被她所蛊惑,那她会不记得五年前见过我,想来是因为五年前我还学不会伪装,将迷恋表现得太过吧。”看来事情,果真不是胡仙儿想的那样……原来五年前,身为袁家公子的袁崇便在一场宴会上见过名动天下的舞姬纤儿,彼时的袁崇尚幼,轻易便被那蛊惑人间的精灵迷了心去,待那惊鸿影退去,都迟迟不及反应。那一抹倩影,于少年人心里生根,时时出现他的梦里,却往往碰触不及便化作风云,了无踪迹。纤儿名动天下,找她容易,可若只能在座上看她言行妩媚弄人心,凭她舞姿摇曳动风云,与旁的贪图美色的男子何异?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这么多年,无数个日夜,他早已明了自己的心,他喜欢她,那种想与她生死白头,想让她只属于他的喜欢。四年中,他总是有意无意地打听着她的消息,她哪日勾了哪一人,又舞了哪一曲,哪日她生气,哪日她欢喜……他用四年的时候,一点点了解她,也在生意场上,一点点打磨,改变了自己。终于,他自觉时机已熟,又踏进了纤儿所在的那城那楼。还是熟悉的地方,还是熟悉的味道,她又新换了一支舞,还是那么的勾人夺心。他面上是多年练就的不动声色,心中却可能比所有人都要来得热切。她的目光终于落到了他的身上,她跟着他出了楼,她似乎对他有了兴趣,一切尽在掌握,却其实不过一场赌博。他故意走到了河边,故意跌进了湖里,看着她冷眼旁观,心如刀绞。可是,就在他心灰意冷之际,她竟跳了下来,她竟亲身与他渡气,是梦吗?还是奇迹?那唇如他想的一般香甜柔软,可惜他不能肆意品尝,遗憾之余,他更坚定了要她的决心。之后,顺理成章的,他提出了亲事,也不管她是怎么想,他只想先把人握在手里。她说她没有清白,他不知真假,痛心懊悔之余更多还是不舍,无论如何,他不愿放手,他更不想再看到她对着别人搔首弄姿卖弄风情。半逼半诱地,他终于得了她松口答应,天知道,那一刻他高兴得几乎跃起。一路上,他都在想着怎样来办他们的这一场婚礼,千方百计骗来的人,万不能给她机会反悔,更不能让她受半点委屈。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家族斗争兄弟阋墙的戏码上演的时间不偏不倚——他之前在醉香楼喝的酒里被下了药,又受了河水冷风,更是雪上加霜,他终于在某些人地期盼中倒下了。虽有神医相助他无什大碍,可斗争都到了这一步,他又怎么敢这时候娶她回来,为了扫平障碍,让她一世无忧,他开始转守为攻,于是,有了袁家少爷失忆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