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点头,然后跟几个好友耳语了几句,她们又笑着偷瞄了秦思远两眼才离开。樊潇潇,就是这个学院里另一个敢跟樊笼呛声的,他的孙女。本来他与樊潇潇是不认识的,只是樊笼经常拉着他没日没夜地做研究,樊潇潇来看望他老人家,每次旁边都有他,一来二去就认了个脸熟。只是后来樊潇潇考取了国外的大学,好几年没得空再回实验室,所以他才一时记不起她是谁。秦思远看她把其他人支开,自己也不想多待,只待说声“再见”就遁了。可樊潇潇不给他这个机会,转回头来就笑嘻嘻道:“秦师哥,我们这么久不见了,跟我聊聊天呗。”秦思远显然是不解风情之人,但他现在确实哪里都不太想去,这人又是樊笼的孙女,还是要给点面子的,毕竟之后还要靠他治疗陈茗的抑郁症。他微一点头,算是同意。樊潇潇更是高兴,原地蹦了两下,就想去挽他的手臂,秦思远立马和她拉开距离。两人之间瞬间空出五六个人的位置,之前走开的几个好友也都有些吃惊,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们,有几个甚至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笑。樊潇潇咬了咬下唇,抬头时眼里似有泪花闪烁。秦思远已经转身,慢慢往前走去,至于她跟不跟上来就不管他事了。不跟过来最好,这么想着,樊潇潇却整理好了情绪,小跑几步撵上他了。她状似无意地提起:“秦师哥,怎么有空来音乐学院了?”她想听到他是为她而来的。“嗯。”秦思远想了想,只回了个单音节,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晃悠到这儿的。樊潇潇微愣,不过很快反应过来,甚至来得及偷笑,心想她秦师哥居然一如既往的有魅力。又往前走了几步,秦思远觉得没意思,跟个不熟的人走一块儿,没有话聊,尴尬得很。于是他刹住脚,想开口的时候,看见樊潇潇还在往前走,便住了口,等她什么时候发现。当樊潇潇转头想找他搭话却落个空之时,早已踏出五六步了。“秦师哥!”她旋身回来,不满地嘟了嘟唇,“莫要欺负我了。”可以说是娇俏万分了,让那些对她心存爱慕的人见了,少不了心脏瞎跳。秦思远却神经一紧,实在无福消受这小女儿的撒娇。“有事说。”在楼外听着琴声想着自己跟陈茗之间的纠葛,那种名为悲哀的情绪感染得他差点能作两句诗来。只是突然杀出个樊潇潇,把他一腔愁绪堵得不上不下,烦闷极了。樊潇潇知道他惯是冷漠的,便没有许多伤心,仍是巴望着他,甜腻腻地说:“秦师哥,我刚回来,想和你多聊聊嘛。”这句话秦思远听来耳熟,实则是樊潇潇方才讲过的同一套说辞。秦思远对于不相关的人向来没什么耐心,此刻更是生出些无名的火气,不愿再同她废话。“不聊。”等他走过了樊潇潇,那人才想起来拔腿追他。漂亮妹妹抱着一摞不轻不重的书,着一身仙气飘飘的小白裙,踏着小白鞋在后边焦急地追,任谁看了都不忍心。但秦思远是个木头,还是弯的。任她追着自己跑,秦思远当她不存在,最后竟是连老头子的面子也不给了。他迈的步子大,也幸亏樊潇潇今天没有穿高跟,不然指定跟不上。“秦师哥,我明天生日,你能来吗?”把秦思远逼得走回宿舍楼下,樊潇潇才微红了脸提了件像样的正事。不过秦思远的回答肯定是:“不去。”他连自己的生日都懒得过,更懒得去帮别人过生日。见他不答应,樊潇潇急了:“那如果是我爷爷叫你去呢?”秦思远难得瞥她一眼,而后回答:“不去。”同为拒绝樊潇潇没被如此直白的拒绝过两次,霎时眼眶红了,楚楚可怜地看着他,似乎要把他的愧疚之心盯出来。秦思远不懂怜香惜玉为何物,拒绝了之后头也没回地走进宿舍楼,徒留樊潇潇一人在楼下跺脚生气。这厢秦思远刚到宿舍,陈茗的电话就追了过来。他把手机扔到茶几上,心中依然气闷,暂时不想搭理这个混蛋。然而待他洗漱完出来,小茶几上的手机还在嗡嗡的响,秦思远不接它就不罢休。最终他还是接了起来,不过没说话,只有他沉默的呼吸声传递了过去。“小远,”陈茗似乎是松了口气,顿了顿说,“你睡了吗?”宿舍的灯大亮着,秦思远的床铺整整齐齐。他答:“嗯。”随后坐到床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翻出一本书来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