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地缝,她当真要钻了去!
可惜没有,她只得回头望着怔在原地的贺袅袅与身旁神色懒懒的季珣,赔笑道:“那个……我只是偶然路过,路过。”
这话任谁一听都知道不真,贺袅袅知晓方才所言悉数被她听了去,自知有些对不住她,苍白着一张脸,福身道:“臣女告退。”
持盈望着她匆匆离去,溪边只剩她与季珣。
“皇,皇兄,若无事,我便也回去了。”
“有事。”
“啊?”
“你随孤来。”
他背着手,率先走出灌木丛。
持盈一瘸一拐地跟在他身后。
“方才孤与贺姑娘的话,你也听见了,你怎么想?”
他意有所指,说得正是今日的罪魁祸首。
持盈咬着唇静思片刻,而后鼓起勇气,抬头问道:“贺姑娘言语间提及你心属他人,所以才不愿娶她为太子妃,此言可真?”
季珣呼吸一滞,竟没料到她问得会是此事。
不过,她既在意他心属何人,何尝不是说明了她放不下自己。
他心情愉悦,慢条斯理道:“只是托辞。贺家权势太盛,若再有女儿为后,日后必会架空皇权。陛下不愿见孤娶她,孤也不愿如此。”
“哦……”
持盈挑挑眉,他这番话,她并不意外。
他本就是一个事事以大局为重的皇子。
正如今夜,他明明知晓真凶是谁,既没告诉她,亦没去营中告知陛下,而是待事情了结后,去问贺袅袅。
若非她跟在后面,全听了去,怕是还要多费一番周折,才能探清其中缘由。
她随着他走着,谁料越走越僻静,转身回望,只见离营帐已颇有一段距离。
“皇兄,这是要去哪儿?夜已深了,我怕母妃担心,不若明日再……”
“去见你的九安哥哥。”
他原本瞧着心情尚可,可念及最后四个字时,尾音拖得有些长,似是在轻飘飘地阴阳怪气。
持盈念起自己的亲事,改口应下。
“好吧。”
“怎么?他若见你,你便不觉得夜深人静了?”
“九安哥哥为人坦荡正直。”
她抬眸,见他眸中含着若有似无的笑,似是自嘲,又似是讥诮,最后,那点子笑意悉数散尽,又恢复了往日的高不可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