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之事,我可以当没发生过,还望殿下只当做是大梦一场,梦醒了,便该散了。”
季珣微眯双眸,沉了脸色。
只当是大梦一场?
梦醒即散?
她怕是不知道自己已入他梦中几回,此生都别想与他分开。
“若孤说不呢?”
她还未来得及回答,如烟如霞的被褥便被人掀开来,些微熹光随之落进床帐,映出少女满是惊惶的脸。
她顿时失了遮蔽,只得抱紧自己的双膝蜷在床尾,恍若一只受了委屈的小兔子。
“你做什么?!”
少女声音自膝间闷闷传来,带着些不服的愠怒。
“不是要收拾吗?”他不咸不淡地说道。
一只手臂伸至她的膝弯下,另一只揽着她的腰,将她打横抱起。
她身上只穿了昨日被他搓磨到残破不堪的里衣。
说是穿,其实更是条条缕缕地挂着,难以蔽体,骤然暴露在他的眼下,心头羞恼更甚。
“你别碰我!”
“好啊。”他不知又因什么动了怒,干脆将她放了下来。“温泉池就在出门右手边,不送。”
她刚一着地,腿便是一软。
回身想去床上找些遮蔽,却被他挡在身前。
“你帮我拿条薄被……”
她打量着他的神色,软声恳求。
见他不理睬,仍拦在她面前,索性一咬牙,转身朝外走。
谁料刚走两步,膝下又是一软,便往前栽去。
她瞧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薄绒红毯,本以为要摔在上面,谁料那大手截住她的腰,兜头丢下一件混着月麟与甜梨香的男子外袍,再次将她打横抱起。
“你就打算这般走出去?”他沉声问。
他虽早早遣散了此间宫人,可她并不知情。
方才还说昨夜之事只当是一场绮梦……
在她心里,她宁愿这般委屈自己,都不愿让他触碰吗?
随着一声门响,春风找到了畅通的去处,自四面八方汹涌而来,带着晨起的春寒,令仅有一袭薄衫蔽体的持盈冷得打颤。
“不然呢?”她咬着牙,声音有些抖,“皇兄,你我总要见人的,总不能在房里躲一辈子。”
她是在点他。
她在明里暗里告诉他,他们这样的关系,终究见不得光。
“天已经亮了,阿盈。”
他不动声色反击道。
他不再是上一世那个步履维艰的太子,上受帝王猜忌,下受母族掣肘,需要将自己的全部心事掩藏。
如今他掌控整个宫城,没人敢再指指点点。
上天既给了他机会,让他自那场大雪后的高烧里再活一次,他就不会再重蹈覆辙,任由身不由己的悲剧发生。
十年了,阿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