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围的人越来越多,围成一个半圈。拽着她的人力气格外大,衬衫领口勒得她脖子很痛。阿蒲猜他抵在自己脖子上的东西应该是把小水果刀,冰冰凉凉的,此时就架在她脖子上。被拽着不断往后退的过程,她看见将夏泪眼惺忪的站在最里圈,有人喊道,“你手松一点,她要被勒的没气了。”拽她那人的力气果然松了些,肺部涌入大量空气,阿蒲急忙喘了几口气。喊话的人见状想上来抢刀,又被男人呵退,“别过来,再过来我就刺下去了。”“你别冲动,你想要什么你说,别拿学生来撒气。”陈颂刚和席桥一起出校门,就看见外面围了一大圈人。教导主任从人群外围挤到里面去。他饶有兴致问,“今天校门外有什么活动吗?”“应该不是。”席桥平淡道。“过去看看就知道了。”陈颂将原本拎在手上的书包斜挎在身后,扒开人群往里面挤。正好看见哭得双眼肿的像桃子般的将夏,她看见他,便拉住他手,像抓住救命稻草般。陈颂脸一红,心想她今天怎么这么不害臊,还抓他手。将夏抽抽泣泣,“阿蒲、阿蒲怎么办?”陈颂忽然愣住,“你说什么?说清楚点。”他这才无法置信抬头看向正中央,看清人后,撕心裂肺喊了句,“姐。”将夏死死拉住他不让他上去,“他手上有刀。”“你放开手。”陈颂红着眼。后来赶上的席桥也过来拉住他,相对于失控的陈颂,他显然有理智的多,“你冷静点,现在冲上去,受伤的只会是阿蒲。到现在他还没动手,说明阿蒲暂时应该没有危险。我们等警察来。”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围着的人久久没有散去,此时也有人认出了男人,小声道,“他是不是就是那个泼墨的人。”“上半张脸好像是有点像。”耳边的声音嘈杂,阿蒲感觉自己什么都听不清。她不是个胆子大的人,相反的胆子小的可怜。她能感觉到男人拿刀的手一直在颤抖,稍有不慎就能刺进她的肌肤,偏偏还要恶狠狠的威胁她,“你给我安静点。”她不知道要怎么办,全身脱力,手指紧紧抠着掌心让自己不要失去意识。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她好像再一次让自己陷入困境了。这可怎么办才好啊,真没用。骆商刚停好车,听见经过的人说话,“怎么会有这么丧心病狂的人,跑到校门口来闹事。”“那小姑娘可怜啊,小脸都白了。”他心里莫名一慌,笑了笑,觉得自己真是魔怔了,有点太过于紧张。走近了些,瞥见满眼血丝的陈颂,他才意识到有什么事情是真的发生了。过往的理智和温和一瞬间崩塌,他连过马路都来不及看绿灯,直接冲了过去。夏季五点的太阳依旧炙热,隐隐约约有几片乌云飘来。男人拽着阿蒲坐在门口台阶上,阿蒲被晒得脸色苍白,就快要脱水。在亲眼目睹她暂时安全后,骆商握住陈颂肩膀,向来冷静的面孔有一丝瓦解,“跟我说说发生了什么,好好说,一字都不要落下。”尽管以往的陈颂再怎么看不顺眼骆商,但现在他是唯一可靠的人,陈颂咽了咽嗓子,将经过讲了遍,最后以往骄傲的小狮子低下了头颅,“你这么厉害,你会有办法的吧。”“你好好待在这里不要乱动。”骆商脸色难看的拨开人群,慢慢移到最靠近男人的地方,以防万一的话,确保自己能够第一时间冲上去。骆商前二十六岁的人生除却一些意外的小故障外,可以算的上是顺风顺水,可是此时此刻,他发现自己是如此的无能为力。不能冲上前去,甚至不能代替阿蒲过去,只能站在原地等。有人注意到身旁看起来矜贵温和的男人,他脸色难看,下颚线僵硬笔直,死死盯着最中央人的一举一动。额角冒着细汗,克制着自己即将失控的情绪。在身旁人问他需不需要纸巾的时候,也只是语气冷静的接过。有警笛声传来,人群被慢慢疏散,又聚集站在不远处的超市门口。接下来是长时间的对峙和交谈,男人根本没有任何的想要和警方沟通的意愿。谈判陷入长时间的胶着状态。“天气这么热,你也喝口水吧。”站在最前方的刑警裴开蹲下身,将矿泉水滚过去。男人显然有些松动,但仍存几分警惕,“你先喝一口,再丢过来。”他将水重新踢回去。在目睹水被喝过一口后,男人才放下心来。他扔了一瓶给阿蒲,自己单手捏着另一瓶喝,利器依旧抵在阿蒲脖颈上。阿蒲被扔在身上的水瓶砸得清醒了点,她早就脱力,艰难拿起矿泉水,却怎么也拧不开,就要放弃时,她看见人群中的骆商,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