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阿蒲用衬衫下摆包住瓶盖,将水拧开。不知过了多久,天越来愈阴沉,一道雷鸣忽然响起,紧接着雨滴接二连三砸下来。骆商的脸色刹那变得难看,心里直觉不好,目光直直锁定台阶上的阿蒲。阿蒲已经顾不上架在自己脖子上的东西,雷劈下的那一瞬间,她仿佛又回到幼年下的天桥下。根本就遮不住雨,雨水砸在她身上,流淌在她脚下。没有躲雨的地方,她好害怕,阿蒲捂住耳朵尽力的往后缩。“你再给我乱动,我现在就直接给你刺下去。”男人恶狠狠地拽住阿蒲,手上用力了点。阿蒲却全然不顾他的话语。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动作,手脚不断的抽搐。除了骆商,最先注意到阿蒲不对劲的是裴开,他对男人道,“我们有话好好说,你一个大男人也别抓着个小姑娘别放。再不行我上去代替她,你看可以吗?”“这小姑娘快不行了,你再抓着她也没有用。”男人低头看了眼身旁几近晕过去的人,也看出了她的不对劲。看到男人的犹豫,裴开接着道,“要是小姑娘真出了什么问题,你也不想背上杀人犯的罪名吧。换我过去,我们有话好好说。”“那你过来,把枪放下。”几乎现场的所有人都松了口气,谁知就在人即将过去的时候,男人又改变了注意,“不行,不要警察,重新换人来。你们都不准动。”就在便衣要上来时,男人看向人群中的骆商。他生平最看不惯这种小白脸,可那个女人就是跟着这种小白脸走了。他恶狠狠道,“换他来。”裴开愣住了,拿一个人质换另一个另一个并不是他们本意。骆商在听到这句话时,反而松了口气,慢慢走上前来。裴开看见旧时好友愣了愣,情况危急也没来得及叙旧。男人道,“你们去搜搜他口袋,不准交谈其他的。”见没有任何转机的可能,裴开走过去问,“可以吗?”“搜吧。”骆商语气淡淡,目光落在阿蒲身上。雨中的她显得格外羸弱,脖颈处有些红,不知道是不是皮破了。裴开背对着蹲下,嘴唇张张合合说了些什么。骆商一眼扫过,微微垂眸,若有沉思。直到男人的催促声传来,裴开才拍了拍他肩,“小心点。”雨越下越大。骆商慢慢走过去时,男人正拽着阿蒲站起来。阿蒲挣扎着掀开眼皮子看了他眼,然后又无力地合上。他觉得自己像是走在绳索上的人,一步都不能出错,小心地靠近,直到男人将刀从阿蒲脖颈上移开,将要挪到他这里时,一脚踹开他,将阿蒲护在身后。紧接着男人被随后上来的人压制住。阿蒲的身子无意识往下滑,骆商伸手托了托,将她打横抱起。裴开打了把伞过来,看了眼他胳膊,刚刚被划了一刀,衬衫被划开,里面一道血痕,皮肉都往外翻开,“你还好吗?去处理下吧。”救护车早就停在一旁,阿蒲只是暂时晕了过去,脖子上有些皮外伤。骆商的伤口被处理好后,视线落在阿蒲身上。她脸色苍白,嘴唇干裂,头发湿哒哒粘在脖颈窝。骆商借了块毛巾来替她将头发擦干。很快,蔡盈和陈宏远便赶到医院,接到消息时,他们也是吓了一大跳。好好的孩子去上个学,怎么就变成了这样。医院外,骆商将车停在树荫下。左边胳膊上的伤口已经被处理好,划得并不是太深。原本的白色衬衫上面全是血迹。他颤抖着手中储物格中拿出许久没有碰过的烟来,打火机滑了好几下才将香烟点燃。裴开拉开车门坐进副驾驶,看了眼身旁的男人,扯了扯唇角,“从高中到现在,还真是难得看见你这么狼狈,我们有几年没见了?五年还是六年?调回来这么久,这还是第一次见你。”骆商慢慢将烟摁灭,“六年没见了。”裴开将他放在一旁的烟拿来,点上,“刚刚那小子全招了,前几天一中门口泼墨水那事也是他干的。说是什么女朋友跟别的跑了,就来报复社会。这他妈的就是孬种,一出事全推女人身上,这要是我,我也得跑。”骆商顿了顿,“人醒了吗?”“醒是醒了,刚刚被家里人接回去了。”裴开有几分好奇,“不过你和那小姑娘什么关系?”“这么久没见,什么时候你问题也这么多了?”裴开笑了笑,“不过我可提醒了,有空带那小姑娘去做个精神咨询吧,她情绪感觉不太对,从业这么多年,我见过这样的不少。”作者有话要说:晚安,接下来全是甜甜甜。我已经想好让阿蒲重新搬去和骆商一起住啦,再加上陈颂这个拖油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