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门外的三十多位士兵,持刀冲进去,开始在院子里搜查。
“给我到处搜,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他们跑不远。”发姿端着一盆热水,恍若无事地朝内室走去,那位将军看见发姿浑身的鲜血,忙走了过去,将刀架在她的脖子上,声音冷冷地质问:“你身上的血怎么回事?”
“俺婆婆病了,她是肺痨,经常咳血,会传染……”中年将军浑身一惊,连忙捂住口鼻,又厉声问她道:“见没见两个男人簇拥着一个怀孕的少妇?”
“没有,家里就我和婆婆,不信大人尽管搜查。”发姿从容不迫地说。
中年将军放下了手中的刀,“那好,你领着我进内室,要是敢骗我,你们都得死。”
发姿眼睛轻暼了他一眼,径直朝内室走去。
将军率领着七八个士兵,在后面紧紧地跟着。发姿推开门,地面的血顿时蔓延出来,一股腥臭难闻的味道传出。
“怎么会这么多血?”将军疑惑地诘问,率先冲入其中。
老太婆躺在硬木床上,和衣而卧,床上到处都是污血,见他们进来了,忙又剧烈地咳嗽一声,咬破舌头,一大口鲜血喷出。
将军浑身一惊,不敢再上前,生怕感染。
将军挥了挥手,让手下的人在屋内搜查了一遍,木柜,瓮……都揭开看一遍,也不见刘秀他们的影子。
“没有……”一个副将大声道。
将军皱起眉,眼睛又在屋内扫视一圈,才挥了挥手,带着众人朝门外走去。
他走到门槛边,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忙回头,抽出腰间的佩刀朝床上的瞎眼老太婆砍去,大叫道:“怎么你的衣服没血?你在骗我,刘秀在哪里?”
老太婆心里一惊,忙起身去躲,突然发姿丢掉手中的脸盆,右手亮出一把寒光扑朔的匕首,奋力捅入将军后背:“杀婆婆者死。”
话音刚落,鲜血溅了她一脸。
将军来不及呻吟,身子一软,倒在了地上。
其他的士兵反应过来,纷纷举刀朝发姿的身上砍来,眼看发姿就要被这些兵丁乱刀分尸,突然床上的被子被人踢开。
邓禹持刀从床上跳下来,一刀就将一个士兵的人头砍飞,双手连忙将发姿护在身后。
这床中间有个凹槽,上面盖着木板,是老太婆刻意设计地,平日里就为躲避匪患。
屋外搜查的士兵,听到屋内的突变,连忙朝里面冲去。
马成和吴汉,以及其他的十几个兄弟,这个时候也赶过来,纷纷举刀朝院内的王朗士兵砍去。
一番惨烈的激战后,刘秀和邓禹终于将追兵全部杀死,看着漫天飞舞的雪花。
刘秀无奈的叹气:“孩子刚出生,圣通身体虚弱,恐怕走不了。”
老太婆声音沙哑道:“方圆百里,恐怕也就只剩下我们一家了,其他的人都逃难去了,王朗惨无人道,杀戮成性,早晚也会灭亡,大魔导师响应天道,又是汉室宗亲,一定会匡扶天下,结束乱世。”
郭圣通强撑着羸弱的身体,靠着墙,声音虚弱地对丈夫刘秀道:“十万大军由叔父刘良率领着,现在恐怕已经快攻破了邯郸。三军不可一日无主帅,夫君快带着马成他们走吧,我会带着孩子好好地,等你们攻破邯郸,再来迎接我们。”
一边是江山社稷,黎民百姓;一边是结发妻子,刚出生的亲生骨肉。
他该如何才能平衡这台天平?
刘秀双手颤抖地从妻子郭圣通的怀里抱过自己的儿子,用嘴唇轻轻亲着孩子粉红健康的脸颊,眼泪忍不住掉下:
“孩子,父王对不起你,为天下黎民百姓,却不得不舍下你和你母亲,为了弥补父王心中的愧疚,父王对天发誓,待收复汉室江山后,父王就立你为太子,立你母亲为皇后。”
马成,吴汉听到主公的话,皆浑身微震,这是一个男人对自己恩爱妻子最好的誓言。
但对他们却很不是滋味,因为相同的话,刘秀在洛阳时,也当着他们众兄弟的面,对第一任妻子阴丽华说过。
他们从小和嫂子一起长大,自然希望嫂子以后能够成为大汉皇后。
邓禹心里也很不是滋味,都说君王无情,大哥刘秀的这句誓言,到底对师妹是好事。
还是天大的祸事?
心里忧虑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