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怎么啊,我和他又没有关系,能有什么?”夏微凉闻言微微怔愣,目光闪烁,手指拽着被子一角不断揉搓,语气微微别扭道。夏母听女儿这样说,也不好多做声,女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她也不好多问,只能叹气。想起顾言玉几天前跟她说的话,“前两天我问过言玉了,他说你伤口恢复的不错,过两天就可以出院了。”夏微凉低头垂眸,眼眸中有一闪而过的落寞,轻轻“嗯”了一声后,整个人便像是失了力气一般,靠在医院并不柔软的枕头上,侧过身,闭上了眼。夏母终是无奈,悄悄为她掩了被角,轻声道,“累了就休息一下吧,吊盐水还要再等一下。”顾言玉站在门口,手几次搭上门把,却又几次放下,她本就瘦,这几天因为住院,手腕较之前又细了两圈,顾言玉眼底涌起猛烈的心疼,压抑地险些喘不过气,眼神抽离之际,瞥见她手腕上静脉留置针管中一小截的红色,眉头微眯皱起,转身去了护士站……夏微凉小憩了一会儿,醒来的时候刚好护士进来,准备给她吊针,她习惯性地伸出右手,却被护士制止,“顾医生刚刚过来说今天改成一次性的,静脉留置针不用了。”夏微凉不解,待取下来才发现了问题——她右手已经肿起,青紫一片,有些怖人,想来应该是她晚上睡觉不安生碰到导致的。“怎么这么严重,这针应该是顾医生亲自扎的啊。”那年轻的小护士也是一脸惊讶,给她扎左手的时候嘴上还不忘碎碎念地感叹。夏微凉闻言无奈笑笑,总觉着那天之后,她越是不想听到这个名字,身边提到的人便越多。“顾医生很厉害吗?”鬼使神差地,夏微凉就问出这么一句,语毕,自己都有些后悔,牙齿扣紧舌头,象征性地咬了咬,似乎是在惩罚自己的口不择言。那小护士也不介意,顺着话题道,“顾医生可厉害了,这个年纪就能当主刀医生,前几天,就在给你做手术的那天,还接了一台肠癌的手术,这手术一直都是院长亲自操刀的。”小护士像是找到了倾诉对象,说上了瘾,滔滔不绝,“关键这么优秀的人还生了一副这么好的皮囊,带着金丝边框眼睛认真工作的时候,整个人感觉都在发光。我们护士站最盼望的就是早上查房的时候,只有那个时候才能和顾医生见到面,说上一两句话。”夏微凉静静听着,她一直知道顾言玉很受欢迎,只是没有想到单单是一个医院,就有这么多觊觎他的人,“看来顾医生很受欢迎啊。”“那可不是,我们医院哪个护士不知道他。再说,顾医生至今单身,说不定日久生情,指不定哪天就入了顾医生的眼。”夏微凉嘴角抽搐,不知该如何接话,喉咙深处酸酸的,像是才灌了一坛子陈醋,灼烧得厉害。护士扎完了针,在她床头上的药单上签了字便离开了。剩她一个人呆在空荡的病房内,胡思乱想……看着点滴瓶中有规律滴下的药水,无事可做,不知不觉中又有些疲乏了,等不及夏母下班来医院,她便又睡过去了。夏微凉是被头顶两束炽热的目光看得醒来的,夏微凉微微挣扎着睁开了眼睛,惺忪中带着纯真,看着无害又可爱,脑袋一时反应不过来,盯着旁边的人看了半晌才反应过来来人是顾言玉。一股酸涩感从胸中迸发而出,瞥开眼不愿再看他,出口的声音带着些颤抖,却还有她深沉的自尊和倔强,“你怎么来了?”“来看看你,手上还疼吗?”顾言玉对她这样疏离的语气并不恼怒,转而执起她的手腕,想要触碰她青紫的一块却又害怕自己下手不知轻重弄疼了她,只能手指虚浮在她手背之上,做抚摸状。夏微凉愣住,对他这般反常的态度有些不适,想起护士今天说的话,将被他抓着的手抽回,上面还残留着他手心的暖意,顺着手背的筋脉一直贯通至心脏的某个地方,绵软的不像话,闭了闭眸,转过眼,看向他,声音也软了些,“不疼,我抗疼能力很强。”顾言玉嘴角几不可闻地扯了扯,对她此刻的态度很是满意,眼底的深沉愈发深了些,屈起修长的食指,用关节处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想开口之时,却听见她淡淡的带着些拷问的声调响起,“今天给我扎针的护士说,是你让她们给我拔了静脉留置针的。”说完,也不等他承认或是否定,自顾自继续道,“那护士看起来还是你的小迷妹,在我跟前夸了你好一阵儿。还说你们医院的女护士都对你有或多或少的非分之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