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宜安摇头,只这一霎,泪珠又掉了两三颗。赵陆又问:“难道是臻祥馆的宫女伺候得不好?”赵宜安还是摇头。赵陆竟不知该做什么,发觉赵宜安还站着,转头要叫人搬锦凳。孙语兰却还跪在此处。赵陆一顿,喊金公公进来。金公公带着两个小公公忙忙进了暖阁,看见赵宜安也在,金公公面色讶异。“把人带走,再搬张凳子。”赵陆开口。领了命,金公公先叫人把吓傻了的孙语兰拖走,又指挥人搬来锦凳放在宝座跟前,最后躬身退出。“坐。”赵宜安轻轻抽噎,在凳子上坐下。赵陆问:“到底何事?”赵宜安低头,将裙腰上系着的荷包拿下来,泪眼朦胧举起来给赵陆看:“没有了。”作者有话要说:宜安宝贝:太委屈。姜汤暖阁里梅香隐约,原先在宝座上的赵陆,已经转坐到了通炕上。他一手倚在小桌,另一只手将小桌上各式各样的香饼拨了拨,小小的香饼立刻顺着他的力道滚了几圈。赵宜安盘腿坐在另一侧,朝前微微倾身。她神情专注,将那些香饼拿起来,一个一个放在鼻尖轻嗅。这里有好几种味道,除了玫瑰,还有茉莉,留兰,梅花……每回找到梅花的时候,赵宜安就把它分出来,单独放在一处。赵陆问:“这是什么味儿?”“梅花。”赵宜安一面说,一面把自己的荷包收紧,里面装满了玫瑰香饼。见她低头把荷包往裙腰上系,赵陆又问:“够了?”赵宜安点头。目光相对,赵宜安的眼底还泛着深粉色,面上也犹带泪痕。赵陆这时才想起来,道:“怎么一个人来的?伺候的宫女呢?”听见他的话,赵宜安忽然间变得心虚,只小声嗫嚅:“在煮药。”“煮药?”赵陆心生疑惑,赵宜安的药中午就吃了,现在吃的又是哪门子的药?他便让金公公去将延月应秋二人带来,又吩咐几个宫女,替赵宜安擦脸擦手。这厢金公公领了命下去,另一边,臻祥馆里,几乎要翻了天。延月半瘫在椅子里,满头的冷汗。去找寻的小宫女一进门,就被她急忙拽住手问:“可找着了?”小宫女摇摇头。看见这个举动,延月松了力气,脸上霎时神采尽失,边上的应秋也垂下头去。“不是不是。”小宫女忙摆手,“虽然我未曾找到姑娘,但却问到姑娘往何处去了。”二人立刻来了精神,延月一下就直起身:“姑娘去哪里了?”应秋也问:“问的是谁?什么时候,又是在哪里瞧见姑娘的?”小宫女一个个回话:“我问了两个前面伺候的姐姐。她们说,轮值的时候在穿堂看见姑娘了。姑娘还是一个人朝前面走的。”朝前面走,又经过穿堂。延月从椅子里站起来:“想来是往前殿去了。”应秋忙扶住她:“你小心些,脚还未好呢。我先带人去前面问问。”发觉赵宜安不见的时候,两人一时间如天塌了一般,延月还情急之下,扭伤了脚。她们两个,是既想禀报到赵陆那里去,又实在不敢让他知道。虽然仍不明白赵陆对赵宜安的打算,但他行为举止,却是处处由着赵宜安的心意。要是他知道赵宜安不见了,她们这些人的下场,不用说也知道。延月不由得想起了尽雪,而应秋,则记起之前的事。陛下连指甲都让赵姑娘随意染了,明眼人还看不来赵姑娘现在的地位么?两人存了侥幸,遣了小宫女们去寻了一遍,希望不用惊动陛下,就能将赵宜安找回来。既然有了线索,应秋将延月仍旧按回椅子里:“你先坐着,才崴了脚,不可多走。”延月摇头:“还是让我跟着罢,好歹见到姑娘了,才让我安心。”应秋无法,只能让她同行。才走出明间,金公公却领着人来了。看见臻祥馆里人都在一处,金公公瞬时便明白了。他笑道:“二位跟我来罢,赵姑娘正在暖阁,同陛下待在一处。”延月和应秋松了口气。果然往前殿去了。只是不知道是赵姑娘去找的陛下,还是陛下的人发现了她。等跟着金公公到了暖阁,延月应秋忙跪下请罪。“奴婢失职,没看顾好姑娘,让姑娘受惊了。”赵陆扬了扬下巴:“起来罢。”他仍坐在通炕上,见二人起身,问:“说你们在煮药,煮什么药?”应秋福身:“回陛下,不是药,是姜汤。昨儿夜里,奴婢听见姑娘咳了几声,所以想着煮一碗姜汤,先让姑娘服下,再看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