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玉妗走出湖心亭,往曲折小径外走去。
不远处忽有一道清朗姿意的声音响起——
“李羡真!”
赵玉妗听到这声音,猛地顿住脚步。
那人的声线清朗,无比熟悉。
曾经,她曾无数次听他喊过自己的名字。
正是她上一世的夫君,李玄酌。
李府世代从文,李玄酌是唯一一个武将,也是李谆唯一的儿子。除了他的出身之外,他在武学之上也天赋异禀,幼年时便拜了大将军冯昇为师。
很快便随冯昇一战成名,成了京都之中赫赫有名的少年将军。
李玄酌虽然是个武将,但却心细如发,赵玉妗在嫁给他之前甚至从未与他说过一句话,他却好像是与她认识了十多年一般的熟稔。
凭良心讲,李玄酌对她很好,只要看到好看的珠钗首饰都给她买下来。
知道赵玉妗喜欢吃甜食,他就每日下值后亲自去福满楼买糕点给她吃。
同时想尽办法地讨好越珠和妙珠,试图知道更多赵玉妗的喜好。
可即使如此,赵玉妗依旧不冷不热,他却视若无睹,一如既往地对她好。
李玄酌之母对赵玉妗并不满意,一开始隐而不发,但后来听到那些流言蜚语之后,坊间皆传闻公主成亲之后在府外养了十几个美貌面首,人云亦云,李玄酌之母还是相信了那些话,暗地里嘲讽赵玉妗。
甚至有一日被赵玉妗亲自撞见和府中一个老仆说她的坏话——
“天家之女又如何?嫁到我们丞相府也是要侍奉婆母的,哪有像她那样每日爱睡到几时就几时!一身的毛病,对我儿更是颐指气使!你且看着,有一日,我定要让我儿休了她!”
老仆倒也不敢多说赵玉妗坏话,只能附和道:“是啊,实在是太不像话了。”
那时候赵玉妗听到只觉得好笑,她径直走上前,看着一脸惊慌的丞相夫人和老仆,毫不在意地笑了笑:“不用大费周章,和我说一声,我可以休夫啊!”
听闻如此狂悖的言论,丞相夫人气极,再也伪装不下去,怒声道:“殿下此言荒谬!我只听过出嫁从夫,只有夫君休妻的份,哪有妻子休夫的?”
“谁定下的规矩?”赵玉妗懒懒一笑,“我想休,就能休。不如您好好劝劝您的儿子,抓住时机,最好先我一步,别哪天我休了他,他可要伤心呢。”
“你!荒唐!”
丞相夫人被她气得血色全无,哪有往日里端庄贤淑的模样。
“呵。”
赵玉妗冷笑一声,不欲与她多费口舌,转头却碰到刚好回府的李玄酌。
他手里还提着满满当当的东西。
丞相夫人看见自己的宝贝儿子回来了,委屈不已,连忙走上去,指着赵玉妗就骂:“儿啊,你得管管你的媳妇,平日里目无尊长,如今更是出言冒犯长辈,快把娘气死了!”
李玄酌闻言,唇边的笑意却是立刻消失了,竟然第一时间走向赵玉妗,有些慌张地问她:“你生气了吗?”
赵玉妗一哽,也没想到李玄酌会这样。
见到儿子居然第一时间是去安慰赵玉妗,丞相夫人傻眼了,顿时哭闹了起来。
赵玉妗烦了,没兴致在这看这一出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