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日便已是绝然出衆,无人能出其右。
在烟归正思忖着如何脱身之时,青楼里的人在某个夜里都死了。
她不知缘由,也无暇去考虑缘由,这是绝好的离开机会。
趁着月黑风高,她离开了这个小镇。
不知走了多久,到了另一个繁华之都。看着像是治安有序,许不会再发生坑蒙拐骗的事了。
不过吃一堑长一智,对于一无所有之人,美貌也许会招致无尽麻烦。她这一次机警地戴了面纱。
在行路途中烟归发现自己竟能识得许多药草,仔细一思索,脑海中涌现出系统的药理知识。
原来,她的老本行竟是医师。
烟归下定决心到了新住处要好好治病救人。
天不遂人愿,她第一次问诊便出了大岔子。
那老翁出身贫苦,没钱去有名诊所,便退而求其次来了烟归开的新药馆。
这药馆还是她拿着从青楼赚的钱建立的,费了好些功夫,看着虽新却十分气派。
老翁拿了烟归开的药回家后,第二日暴毙而亡。衙门的人遣仵作剖尸,追根溯源找到了烟归。
她便以庸医治死人的名义被押入死牢,秋日问斩。
伊始她并不明白自己的药有什麽问题,任刑讯逼供也不画押,日複一日地喊冤。
令烟归真正恍然的是,与她同在一囚房的人,无端死去了。
一个,两个,三个……
原来有问题的不是药,而是她……
而青楼的那些人,也是因她而死。
烟归纵然不想承认自己身负厄运,也不得不承认,确实是自己害死了那些无辜之人。
罪孽深重,一死并不足以谢罪。
难道柳烟归真是个不详的妖物吗?
行刑日,日头高照。
底下围满了人,大抵对狱中之事有所耳闻,义愤填膺地叫嚣着诛妖女,灭灾星……
他们眼尾猩红,眼中满是愤怒、厌恶。
烟归颓然垂下头,欣然接受自己的死亡。
刽子手手起刀落,然而那刀钝而重,并不能一刀了结了她的性命。
混合着浊酒的腥气,从后颈上劈下,冰冷刀刃触及肌肤时是火辣辣的疼,转而是绵长的疼痛。
第一下劈轻了,头没有被砍掉,于是烟归又等来了第二刀。
粗糙刀刃凿入皮肉,她的筋脉被寸寸割开,炸开滋啦滋啦的声响,血水喷涌而出,飞溅入她眼中,将眼前一切模糊掉。
鲜血汩汩而流,流了满地,比最浓的胭脂还要红,比最盛的日头还要灼热。
烟归疼得浑身都在颤动,喉咙间却发不出来任何声音。
血液慢慢从身体里流出,她的身子一点点凉了下来。
她本以为死亡是一瞬间的事。可是为什麽,这麽疼,这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