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做这么?”凌浅以为会是一个拥抱,这动作倒是他没反应过来推开的。他反应一时慢了。竟是忽然被宗洲抱住双腿,扛到了肩上。“骗子,你床上说的话都是骗我的,说什么爱我,说什么这辈子都会对我好,”凌浅对着宗洲的背又锤又打,“你既是来了,我也放心有你顾着孩子了,我要去救我弟弟。”宗洲不用法术护体,硬生生挨了他这狠劲,没好气地说:“檀乐算什么弟弟,他在你怀孕时害你沉睡不醒,这次又是因为他,你昏睡了三日了。”“三日?”凌浅的心更是凉了一截,急喘了几口气,“他死定了。”“他死不了,我已经命人救檀乐回来了,”宗洲倏然将凌浅放倒在床上,单膝跪上床面,双手压住他的肩,道,“我爱你,对你好,就要你离了铃铛,离了檀乐,也能七情六欲俱全。”宗洲一双血红魔眼紧盯着凌浅委屈的脸。霸气威严像极了他二人重逢后的看我来哄这声难过,宗洲说得认真。却没能如愿换来凌浅的好脸色。就见凌浅放弃了挣扎,仰躺着目光冷淡,道:“你就爱这样自作主张,逼急了,再往怀里搂着哄吗?”“我能跟你解释。”宗洲拨开他额上碎发,越是被他避开对视,越是要盯着他的眼睛说话。凌浅躲得也累了,凶巴巴地回瞪这人,道:“你不是该事后跟我解释,而是该在发生前和我商量。”宗洲辩解得快:“我是喜欢气你,哄你,但大是大非上,我不是有苦衷,绝不会惹你伤心的。”凌浅一见这人狡辩,立马翻脸,侧过身没好气地将人从自己身上拨开。嘟囔道:“这世上,还能有什么苦着你了。”“你啊,”宗洲迅速黏上他后背,侧躺着,手紧搂上他腰身,“我今生甜也是你,苦也是你,你不着急走,还愿意睡在我怀里,就是生气,也该是信任我的吧。”“你哪里值得信任了。”凌浅仍是没好话。可宗洲美人在怀,听什么都能满脸笑容,薄唇蹭着他的后颈,不见被推开,立刻得寸进尺地抱住他转过身来。面对着面,又亲了亲他的嘴唇。一步步试探,吻干了心头宝的一脸泪痕。“我不能寄希望于拿到铃铛就能恢复你的心窍,我只是想将敌人对你的伤害和控制降到最低,我相信你能理解我的,对吗?”宗洲埋首他颈窝,说话时的呼吸喷洒在他冰雪般的肌肤,暖出些许温柔粉色。凌浅不答这话,推开缠着自己腰腹的手,道:“你不是说,一旦惹我生气,十天半月都上不了我的床吗?”“小浅,小浅……宝贝……”宗洲一哄人就腻死人不偿命的语气,登时唤得凌浅耳朵一热。凌浅无论这回理不理解,都不打算轻易让步。心或许被人说得软了。可嘴仍是硬气的:“到今日也才过了三日,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我生气,至少不应该再让你上我的床了。”“可这也是我的床,”宗洲顺口一句,赶紧又搂着他摇了摇,用上百倍虔诚的态度,说,“我明白了,我自觉打地铺,我发誓我以后……”凌浅本来已然要起身了,忽然听见“发誓”二字,本能回身捂住了这坏男人的嘴。本就不怎么好的脸色,更是白了许多,严肃得像一个瞧见不懂事孩子的长辈。“你再敢说,你如何答应过我的。”宗洲逮住机会握住他的手,宝贝似地亲了亲,“我以后再不敢了,也不会瞒着你什么,除非……”“还有除非?”凌浅打断话。想要收手却又争不过眼前人的力气。他二人一个是嘴硬心软,一个是心狠嘴甜,仙魔道心天差地别,却是天生的一对。宗洲大猫一样将凌浅扑回了床上。趴在他身上,枕在他胸口,依赖又沉稳的呼吸,竟显得极为温顺,这是凌浅很难抗拒的姿态。甚至还想摸一摸宗洲的头。他也知相处中不坦诚的行为不能惯着。可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格外喜欢这样被人哄着的感觉,尤其是得知这事的出发点是为了自己好后,他只要宗洲一句道歉,或许就什么脾气都没有了。眼下他瞧着怀里的人,静得他心思越发温柔起来。只以为这男人虽是待外人心狠,隐瞒自己做的事也是雷霆手段,但再狠的心,也会因为愧疚而柔软。一定是太过傲气,没办法将“我错了”说出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