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到床边,背对慕薄辰。后背一暖,是慕薄辰从后面抱住了她。他的两手松松的环绕着她的腰身,说:“嘉乐……别犯傻,好好活。”祁嘉乐还倔着:“不……”话音未落,腰间的手猛地收紧,慕薄辰把她紧紧抱住,大喊一声:“来人!”慕希夷还以为出了什么事,马上冲进来:“大哥……”看到床边这一幕,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立刻明白了大哥的用意,三两步走上前,把祁嘉乐抱进自己的怀里。祁嘉乐也明白了,她拼命的挣扎,扭头看着慕薄辰,声音凄厉:“你骗我!慕薄辰!你又骗我!”慕薄辰那一抱已经耗尽了所有的力气。他软软的倚在床上,眼看着慕希夷把祁嘉乐拉出去。他的眼神眷恋温柔,一滴眼泪反射了窗外的光,像钻石一般,从他的面颊缓缓滑落。这就是祁嘉乐见到慕薄辰的最后一面。放我出去三天后,阴雨连绵。气氛低沉肃穆的慕公馆。一身黑色西装的慕希夷走到祁嘉乐的房间门口,问守在一旁的佣人:“还是不吃饭?”“是的,连水都不肯喝。”慕希夷说:“开门。”佣人拿出钥匙,打开了房门。房间里没有开灯,一股浓香迎面扑来,气味浓烈得让人简直有些恶心。阴暗的天光从厚重的窗帘缝隙里透进来,显示出落地窗前一团模糊的身影。慕希夷走进去,反手合上房门。房里乱成一团,像刮过一场台风。墙壁的挂画,桌面的摆设,床上的寝具……能打碎的东西都被打碎了,瓶瓶罐罐全都倾倒,各种香精在闭塞不通的混浊空气中蒸腾发酵。他踩着一地狼藉走到窗边,居高临下的看了一眼那个身影,然后刷的一声,拉开窗帘。骤然透进来的光线照亮了那团身影。正是躺在地上、穿着病号服的祁嘉乐。三天时间,她变得蓬头垢面,一身狼狈,病号服沾染了各种颜色的污渍,变得皱皱巴巴。被强光照得一缩,她缓缓睁开了眼,等看清身边站着的人是慕希夷,她猛然起身,一把抓住他的裤子。她力气大得惊人,声音因为缺水变得嘶哑不堪:“我要出去……放我出去……”慕希夷慢慢蹲下去,抬起她的下巴,透过凌乱的发丝看她的脸:“还想去死吗?”“我要出去……”祁嘉乐攀着他的手臂,呼哧呼哧的喘气,“我要见薄辰……你放我出去……”说到最后,她已经泣不成声:“我要见他……”“晚了。”慕希夷面无表情的告诉她,“大哥已经离世,今天是下葬的日子。”“不……你也是骗子……你们……都是骗子……我要出去……”她推开慕希夷,挣扎着起身,拖着两条腿往外走。慕希夷也不追,只是站在原地看着她。快走到门口的时候,祁嘉乐动不了了。她伸手够门锁,怎么够都够不到。她的脚腕上,绑着一条精钢打造的锁链。锁链的另一端,连着大床。她用力拖着腿,想要前进,但大床是固定的,不管怎么摇晃,都纹丝不动。终于,祁嘉乐体力不支,两腿一软,膝盖重重跪在地上,整个人也摔倒在地。她像不知道疼一样,撑着手臂往前爬。还是不能再前进分毫。她已经被锁在这里三天了。祁嘉乐爬不动了,趴在地上抓着地毯,呜呜咽咽的哭起来。“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心脏像被绞碎了一样疼,她蜷成一团,两手用力抓着胸前的衣服,指甲都掐进肉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薄辰……呜呜……薄辰……”慕希夷冷眼看着她倒下,看着她哭泣,看着她叫大哥的名字。等她的哭声弱下去,他过去想要把她扶起来,仿佛没有感情一般,语气冰冷说道:“你再也见不到他了,祁嘉乐,你连他葬在哪里都不知道,就算死了也找不到他。”祁嘉乐指尖碰到了香水瓶子的碎片,她咬牙抓起来,用力划向慕希夷。留下来陪我吧慕希夷没有躲。祁嘉乐的力气不够,角度也偏,锋利的碎片堪堪从他脸颊擦过,留下浅浅的白色划痕,下一秒,细小的血珠就从划痕里渗出来,顺着他的面颊滑下去。慕希夷不觉得痛,他满不在乎的抬手一擦脸,抓起祁嘉乐,扔到床上。祁嘉乐被摔的七荤八素,眼前是漆黑一片,耳朵和脑袋嗡嗡直响。她躺了半天才缓过劲儿,全凭本能的爬起来,摸索到脚上的锁链,一下下的抠锁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