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那么凉,寒冰一样,祁嘉乐握住他的手揉搓,希望给他一点温暖。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暖不了。她看到他胸口处的黑色似乎在发亮,摸了一把,满手都是血。他的伤口根本没有痊愈!血是温热的,在毛衣下缓缓涌出,带着他的体温和生命,悄然流逝。祁嘉乐看着手上的血,又看着韩凌君那没有半分畏惧、反而带着一抹释然的神情,她在小沙发旁坐下,歪着头和他依偎在一起。韩凌君声音很轻的笑了:“嘉乐,下辈子……别再遇见我了。”祁嘉乐握着他的手,眼泪一颗一颗往下掉,声音却是平静的,就像平时说话那样:“为什么啊?”“我怕不认得你,对你不好……”“但是,我还想跟你遇见。”韩凌君翘起嘴角:“我造了太多的孽,沾了那么多的血……跟我在一起,没好处的……不过,老天总算待我不薄……我想最后见你一面,你就来了。”祁嘉乐把他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傻瓜……大傻瓜。”韩凌君留恋的看着她的脸,在一瞬间,他似乎回到了两人初见的时候。非她不可那天的日头很大,照得路面都是扭曲的。冷清的法庭里,原告被告加律师观众,加起来也没有二十人。这是一场不为外人所知的宣判。少年韩凌君顶着一头五彩斑斓的短发,坐在原告席上,麻木的看着一脸死相的祁卫国。他出席纯粹是为了得到老爹死后的赔偿金,对老爹本人,他并没有什么感情。死就死了,也没白死。祁卫国,这个劣迹斑斑又胆小如鼠的男人,法律并不会因为他的胆小就宽恕他的罪孽。宣读判决书的时候,一个穿着校服的女孩背着书包从外面走进来。她看起来很虚弱,手上还贴着医用胶布,她攥着拳站在观众席上,无声的看着台上的祁卫国。韩凌君几乎是两清了她的父亲杀了他的父亲,他接了她的钱,他救了她的命,他陪在她的身边……终于,他们的命运交织在一起,不再是可望不可及的平行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