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小东西倒机灵。”沈夷光笑着把桶里的猪食倒进乔溪临时准备的木槽里,看着几只小猪晃着短尾巴争相挤过去抢食。
就在他出神之际,忽然心脏传来一阵剧痛。沈夷光不禁捂着胸后退一步,手里的桶应声落地,口中喷出一口热血,滴落在一旁的白雪上,格外刺眼。
“舅舅吐血了!”
听到动静的岑儿回头,吓得大声喊叫。
乔溪连忙放下刀跑上前,两手在腰间粗布做成的围裙上擦拭干净,扶着沈夷光到石桌边坐下,对岑儿说:“快去倒杯水!”
眼前一片漆黑,沈夷光胸口闷痛不已,像是要窒息,脑袋“嗡嗡”作响。要不是乔溪扶着,他恐怕早就倒下去了。
直到喝下岑儿递过来的热水,一股暖意缓缓流遍全身,才终于慢慢好转。
“你还好吧?”乔溪面露担忧,“难道是旧伤复发了?”
“我去带林大夫过来!”
他说完要走,被沈夷光一把拉住,苍白着脸摇头:“不用。”
“我没事。”
身为习武之人,沈夷光对自己身体状况十分清楚。伤口早就好了,就算内力没全恢复仍需静养,但不可能无缘无故吐血,必定有别的原因。
都说亲人之间互相是有感应的,当年父亲兄长战死那日,他留守家中也是如此难受。
沈夷光抬首遥遥远眺北方,那是京城的方向。
但愿谢必迟不负所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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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关已至,桃叶村家家户户炊烟不断,大家都在为即将到来的新年做准备,男男女女手上的活忙个没完,只有孩子们无无所事事满村乱窜。
有时候大人们嫌烦,干脆赶他们出去在外面待到天黑再回,省得捣乱不说,好容易弄出来的那点年货都不够这些小龟孙们祸祸。
陶音也是其中之一。他虽然年纪不小了,可是在家里还是被当成小孩,所以早早被溺爱他的兄嫂哥姐们塞了零嘴撵出来,不许他添乱。
他无处可去,又不想和群小娃娃们瞎混,干脆跑来乔溪这里。
“好好吃!”
陶音捧着一碟子麻花酥吃得头都不抬,腮帮子撑得鼓鼓的,嘴边还沾着亮油,边吃边问:“你怎么手艺忽然变好了?”
“我记着以前你都不会这些,做的饭狗都不吃。”
他指的就是那条可怜巴巴的大黑狗乔将军。那些年,乔将军跟着乔溪可受老罪了。
虽然原来的乔溪没有故意虐待他,但他那糟糕的厨艺比虐待还刻薄。
乔溪扭头看了一眼如今吃得油光水滑的大黑狗,心说怪不得原来那么瘦,果然狗都不吃。
为了应付陶音,乔溪胡编几句:“我去镇上的时候正好遇上一个大厨,他随手指点了几下。”
“……哦。”陶音胡乱点头,低头只顾吃,也不知有没有听进去。
他吃着麻花酥扭头又看见院里岑儿和乔将军玩,看他长得特别可爱,忍不住逗他说话:“喂,那小孩儿!”
岑儿听到声音回头:“哥哥,你叫我吗?”
“对!”陶音笑眯眯冲他勾勾手,“过来~”
他好像在叫一条小狗,不过岑儿也不在乎,听话的走过去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