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是做贼去了,看这乌黑的。”霍时延递来粥,伸手抹了把他的眼睑,顺势检查了下他肩膀上的牙印,指腹掠过,刺痛和酥麻同时冒出,容淡闷哼一声,瞥向罪魁祸首。
“是不是没涂药,都肿了。”霍时延说着,便拿出药膏,自然的给他涂了起来,他的力道很轻,在保证涂抹的同时,不痛着他,容淡静默,如果说昨晚那个猜想让他确定五成,那今天霍时延这举,让他的确定又多了两成。
不过要想完全验证,还得看今天的拍摄。
一抵达片场,工作人员便一拥而上,妆容、服饰,严格把关,忙活完,文丘便喊容淡和霍时延过去讲戏,“宋知秋和严云钦都做出了牺牲的準备,到时候拍摄的时候要有大局观念,理智处理,不可因私人感情崩坏。”文丘说时特意睨了霍时延一眼,容淡全然捕捉,微微垂下眼睑。
正式开拍前,容淡深吸了一口气,是与不是,就靠这场了。
板一拍,全员入戏。
严云钦几次推诿,如泥鳅般滑不溜秋,在有心人的建议下,日本人将目光瞄準在宋知秋身上,本打算以此要挟,宋知秋却突然反水,将整个平南搅的天翻地覆,商会和严家更是对他恨之入骨。
彼时,日军支援,一旦抵达,平南将成人间炼狱,宋知秋一边取得信任说有办法严云钦腹背受敌,一边暗中投递消息。
天高气爽,宋知秋领日军前往严家秘地,在前开路,狐假虎威,做足了狗仗人势的气派。
他从未逃脱过
一路往北,突然遇袭,宋知秋提前寻到藏身地,下一秒,血肉横飞,血溅的到处都是,宋知秋抹掉脸上的血渍,拿枪攻击,敌对方人越来越少,直至领头被正中眉心,宋知秋狠松了口气。
硝烟味,爆炸声此起彼伏,烟尘之中,宋知秋听见了严云钦的喊声,宋知秋忙爬起来,捂着受伤的手跑了过去。
远远的,宋知秋看见了严云钦,四目相对,皆是大难不死后的欣喜和欢快,正想飞奔而去,宋知秋看见慌的惊惧的严云钦,那是他法,那般狼狈的栽倒在地。
下一秒,宋知秋就知道是怎麽回事了,身体因后方沖击往前,一颗颗子弹扎进肉里,血如泉涌,失血过多导致眼前发黑,宋知秋捂住胸口,嘴唇嗫嚅,下意识扬唇时,后脑勺涌出大面积的血,宋知秋倒在了地上。
熟悉的cut声没响,容淡只听见一抹重击,那是道具被扔的声音,紧接着一片窸窣声,等他晃过神来时,人已经被搂进了怀里,那股力道似是要将他嵌进骨子里,紧接着是炽热的湿润,男人埋进他脖颈间,紧贴着他耳畔,“不準,我不準。”
“曾经你答应我的,你都忘了?容淡,我不许你死。”
“一次又一次,很好玩吗?”
“还是说,你要我将心剖出来给你看,你才信我的真心?这世上没有人比我更爱你。”
霍时延一句句低喃,容淡心神震蕩,震惊的睁开眼,对上的便是男人猩红中带着恶意的眉眼。
他是故意的。
“cut,cut,霍时延,你当过家家呢,剧情要这麽拍,还不得被喷死。”文丘双手叉腰,拿着喇叭使劲喷,霍时延不紧不慢的解释,“抱歉,沖击过大,一时间有些脱节。”
“休息十分钟,尽快给我缓过来。”
修整时间,容淡坐在地上,胸膛不断起伏,经过了这一遭,容淡确定,霍时延就是谢时钰。
如果不是亲眼目睹,容淡很难相信谢时钰也跟着他穿回来了,还是以霍时延的身份。
对谢时钰,容淡的感官很複杂,一方面,谢时钰是他穿梭小世界遇到的温暖,人都是感情动物,他自小独来独往,没感受过爱,谢时钰的出现就像是黑暗中的一抹光,照亮了前行的路,好似前方在如何艰辛他都有动力,可另一方面,谢时钰病态,阴鸷,专横霸道,步步为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他能算计到每一步,逼的他退无可退。
这种人设在影视中很带感,苏的人嗷嗷叫,可换在现实世界,这是枷锁,也是累赘。
容淡本身就爱自由,不愿受拘束,谢时钰此举,加剧了他的抗拒之心,所以他联合主系统穿了回来,可饶是如此,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原点。
霍时延就是谢时钰,那一切就都有了解释,为何拍摄吻戏和床戏时霍时延那般异常,为何林成宣会那般突然的进组,就连傅渊也突然忙的脚不着地,还有他和他的君子协定,特麽的都是霍时延早有预谋,他深知他的脾性,以自身为饵,诱他入局,这也便罢了,重点是他还浑然不知,以为自己占据主导地位,随时能抽离。
究根结底,他从未逃脱过。
十分钟很快过去,被霍时延就是谢时钰的结论沖击到,容淡的情绪一直不高,还好他的戏份拍摄的差不多,后而只需补上特写镜头就能杀青,大头看的还是霍时延。
属于容淡的镜头拍完,他正式杀青,因戏份比较赶,霍时延依旧忙碌。
杀青完容淡还有些浑雷,他的第一部戏就这麽拍完了,整个人轻飘飘的好似站在云端。
发呆中,文丘朝着他招手,容淡这才发现文丘身旁站着个约莫四十的中年男人,他一过去,文丘便向着男人介绍,“这是容淡。”
“这就是你说的那个颇具灵气的孩子”
“保证不让你失望,容淡,过来,这是李默。”
容淡哪看不出来这是文丘在帮他,连忙打招呼,“李导好,我是容淡。”
“我偶然路过,过来探个班,刚看了几场你演的戏,有个角色我想让你试试。”李默说着给了文丘一个眼色,文丘立马会意,将电子版的剧本发给了容淡,且给他推了名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