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不舒服吗,好点了吗?”听到他的关心,黎妙的心像被掐了一把,酸酸胀胀的格外不是滋味。她说:“好多了。”“是吗,”他说,“声音还是病恹恹的,明天要再休息一天吗?”黎妙天生属鸵鸟的,瞬间想能躲一天是一天,于是毫不犹豫地“嗯”了一声,“那我之后补假条?”电话那头键盘的敲击声停了下来,顿了好一会,萧寒叹了口气说:“不用了,我让林卓给你报。”黎妙小声:“谢谢,那……”“嗯,早点休息。”挂断电话,他兀自盯着垃圾桶里两个原本盛粥的纸杯出了会神,撑着额头叹了口气。黎妙开门出来的时候,佟香翘着二郎腿大爷似的坐在沙发上,斜眼睨她:“说什么了?”黎妙摇摇头。“你啊?”佟香跳了起来,“你就想气死我是不是?他能跟哑巴一样的你通话十分钟不挂,就说明他想听你说,你服个软会怎样!”黎妙默默听佟香数落了五分钟,顿了顿,她竟然笑了。佟香一愣,听到她说:“香香,你不是问我难不难受吗——难受。”黎妙抬起头,淡淡地笑:“谢谢你安慰我,但是香香,就让我难受吧……别管我了。”那个“了”字很轻,轻到被揉散在空气中,酸涩又无可奈何。她转身回了房间。佟香站在门厅,望着她的背影,想骂的话突然一句也说不出来了。她穿上外套,在黎妙房间门口敲了两下,离开了。佟香知道黎妙是又开启了什么奇奇怪怪的自我保护系统,她想:狗屁自我保护,自我虐待还差不多!黎妙总是通过自我虐待……不是,通过独处逐渐让自己冷静,因为了解,所以佟香知道她不能再说了,否则除了让她产生抵触情绪别无其他。不过她安静离开并不代表她会看着黎妙自虐。第二天,佟香拨通了易诚的电话。电话接进来的时候,易诚正在总裁办公室里惬意地……睡觉,电话铃声吓了他一跳,他烦躁地接起来:“喂,谁啊?”谁知道对面更烦躁,没好气地说:“我找萧寒。”“?”易诚看了眼手机,“未知号码”,这么拽?“拜托大姐,这是我私人号码不是传呼热线,脸不小啊你找萧寒?不是,你谁啊?”电话那头咬牙切齿:“你再说一遍谁、是、大、姐?”嗯?易诚突然觉得这股子暴躁有点熟悉,试探问了一句:“佟香?”“嗯,是你姑奶奶。”“嚯,佟香小——姐姐,我还当谁呢,原来是你啊,怪不得这么拽。”易诚喜笑颜开,好不自在地转了转椅子,“找我什么事?”“我再说一次,我找萧寒。”“你找萧寒打他电话啊,打我的干什么?哎不对,你哪来的我私人号码?”佟香阴阳怪气地笑了一声,说:“哎哟,易总贵人多忘事不记得了?不是你上次吃饭的时候死皮赖脸塞给我的吗?”易诚回忆了一下自己那天的审美标准,最后敲定应该是大鱼大肉吃多了突然想换换口味,于是没再多问,话锋一转:“你找萧寒干什么?”“你管我?让他接电话。”“我去,您说得轻巧,我跟他又没在一块。”“放屁,你俩一个十七楼一个十八楼,你下去一趟能累死你啊?”“……不是,我说小姐,你会不会太不讲理了一点啊?”易诚嘴上不饶人,但还是站起身往外走,“再说,我凭什么听你的?”“呵,别忘了你还欠我的钱?”“我什么时候欠你钱了?!”佟香掷地有声地谴责:“就上次,明明说好请你吃二百以内,你一顿烧烤吃了我二百七!”“……”“你抓紧!老娘赶时间!”易诚揉了揉耳朵低骂一声,“嚷什么!马上就到了,等着。”说话间,易诚无视林卓无声的阻拦直接推开了总建筑师办公室的门。易诚:“萧——咳咳咳,我操,你这……”萧寒:“滚出去,敲门。”易诚:“……”易诚看看满屋的烟和萧寒那张比煤球还黑的脸,为了防止挨揍,他还是依言退出去敲了门才进。“我说,你这是抽了多少啊?回头再触发消防警报可好玩了。”易诚瞧了眼桌上的烟灰缸,抬手扇了扇,走到窗边开窗。萧寒头也不抬,停下笔,不耐烦地吐出四个字:“有屁快放。”“够躁的啊你……咳,那什么,有记者小姐找你。”易诚把手机递出去。萧寒没接,继续自己的事,冷声说:“没兴趣,滚吧。”“……”易诚耸耸肩,对着电话道,“喂,你听到了,他让你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