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时景瞧他无动于衷的模样,不由得心下纳闷,暗道:看他不惊不乱,莫非心里头早有打算?“那你有什么准备或是办法吗?”易剑寒眨了眨眼睛,摇头否认道:“没有啊。”商时景:“……”他正无语,却又听易剑寒说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暂且不说他了,反正人还被压着,孙猴子出了山不还有紧箍咒圈着吗?这么长的时间,我们总能想出其他办法来的。你不要这么担心了,这次咱们俩都是把命悬在刀口上,担心也没有用啊。”“你可是作者啊。”商时景觉得自己有时候跟易剑寒谈话很可能会被气死。易剑寒问道:“你知道赵括吗?”“赵括是?”“那我说个成语,纸上谈兵。赵括就是纸上谈兵这个成语的当事人。”易剑寒拍了拍手,将手一摊,无奈道,“天哥啊,写小说的时候,我怎么设定,剧情就怎么发展,我就是写尚时镜突然退隐再也不危害人间了,只要圆得回来就成,可问题是,现在他不归我管啊。要论人情练达,我指不定还没你在行呢。”商时景:你说得好有道理我竟然无言以对。两人都不约而同的叹了口气,商时景忽然发现,易剑寒有时候不太会讲话,可有时候又实在太过会“讲话”了。这点其实并不是坏事,肥鲸固然心直口快,有时候会惹出些麻烦来,可是他却是直肠子,有什么说什么,不必思考他背地里会不会有什么花花心思,说不上讨喜,却绝称不上讨人厌。一个人能坦率的承认自己的不足,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这也是商时景喜欢跟易剑寒多聊天的原因。他最不需要的就是一个像尚时镜那样的队友,固然睿智聪明,可是实在太难有安全感了。人是复杂多变的,商时景还记得肥鲸怕高却送自己到云海之上,当时救虞忘归被自己坑了一波也没有多发牢骚。他这人虽然没有什么心机,但到底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商时景看着他皱着脸思索,不由得轻轻叹了口气。“算了,这件事以后再谈,我今天来找你,是想听一些别的消息。”商时景烦躁的挥了挥手,在心里头排列着现在手头上能用的筹码,他是个读者,到底能得到的信息只有更新为止的剧情,要是跟着虞忘归走人生路线,他还能有点眉目,可是春云六绝这几个人,剧情里还没有多提,好在易剑寒本人就在这儿,姑且也算是个移动数据库吧。“巫琅到底是什么来头,又有什么把柄或者是能利用的东西吗?”易剑寒不由得一怔,缓缓道:“怎么突然提起他来?”“剧情里一直在埋伏笔,尚时镜谁都坑过,偏偏只有巫琅没有,我想着这必然不是巧合,尚时镜忌惮巫琅,巫琅对尚时镜也有所提防,所以我们要是想对付尚时镜,找巫琅下手无疑是最好的选择了。”商时景自认没有这具身体原来的主人那般才学聪颖,可总不能躺平等死,尚时镜的确可怕,他们又弱到哪里去了吗?北一泓已死,詹知息跟尚时镜之间的争斗迟早会爆发。春云六绝到时候内乱,他大不了拿到双生果之后就躲在四海烟涛之内,世上没有万全之策,只能见招拆招了。易剑寒神情古怪,显然想偏了什么,小心翼翼道:“天哥啊,你该不会是想提前触发北一泓的剧情吧。”“我又不想找死。”商时景没好气道。既然不是触发剧情,那巫琅凭什么帮他们,更别提就算是触发了剧情,巫琅也不可能插手这件事。易剑寒有些莫名其妙道:“春云六绝亲如一体,即便自己心中有些嫌弃,可也不是外人能搅和的。你要让巫琅对付尚时镜是不可能的事,就算你手里有他的把柄,他最多就是不出手,可是心还是偏着尚时镜的,最有可能的就是引火烧身。喂,你不要想不开啊,大不了你就躲在四海烟涛,我罩着你。”商时景笑了笑,轻声道:“不,我是让巫琅帮尚时镜的忙。”让巫琅帮尚时镜的忙,这还不叫找死?!易剑寒错愕无比,迟疑道:“天哥,你不会是疯了吧?你清醒点啊,一个尚时镜咱们就吃不消了,你再拉个巫琅给他当盟友,就算我加上万长空也打不赢他们俩啊。”“哎,山人自有妙计。”商时景这会儿倒是从容不迫,神态十分淡定,轻轻拍了拍易剑寒的背部,温声道,“你只需要告诉我巫琅是什么情况就好了。”易剑寒肚子里很有些存货,上课不喜欢看正经课文,杂书倒是看了不少,脑洞相当天马行空,十分热爱自己的本职工作,喜欢揣摩各种人物的心思跟设定,然而他自然也有自己的短处,不善机巧应变现实里发生的许多事情,也不怎么能跟别人打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