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绾秋面对自己母亲,脸上露出深深的疲惫,没去理会她不可理喻的问题,只提醒她:“妈,晏驰的事情,你不要再插手了。你知道他的性子,再让他恼了你,我也帮不了你。”“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你怎么当妈的?”岑绾秋不欲多说:“我给你预约了明天上午的身体检查,让嫂子陪你去吧。我先走了。”-梁橙一晚上脑袋里乱糟糟的,翻来覆去地想着她和徐晏驰的事、爸爸和岑阿姨的事……很晚才睡着,早晨有在生物钟的作用下准时醒来,打着呵欠起床。下楼吃过早餐,换好衣服准备出门,梁攸宁问她:“还要去上班吗?”卧底是个大乌龙,那她也就没必要再去盛来,兢兢业业地给徐晏驰打工了。正好,吕秘书的产假即将结束,马上就能回来工作了。“嗯。”天气预报有雷雨,梁橙把鞋子穿好,拿上雨伞:“有点事情要交接清楚。”“那让司机送你。”梁攸宁说。这次梁橙没有拒绝。小王叔叔躲躲藏藏大半年,现在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送她去上班了,心情十分激动。天果然阴沉得厉害,好像随时就要有暴雨袭来。梁橙到盛来时,比平时晚了二十分钟。总裁办已经进入忙碌而快速的工作节奏,见到她,林秘书抬头问:“你今天怎么这么晚?”梁橙哼了声,非常豪横地说:“因为不想干了。”惊掉好几个下巴。张秘书啧啧感叹:“当了老板娘就是不一样哈,说话都狂野了。”谭珍珠不屑地嗤一声:“换成我,第一天就把副总裁干下去我自己当。”张秘书伸出大拇指:“你真是小母牛坐火车,牛逼轰轰。”谭珍珠:“……”梁橙忍俊不禁,照旧做自己的事,上午忙完,坐下来喝水,微信上和吕秘书联络,问她复工时间。众人都投入在工作中,办公室针落可闻。梁橙收到吕秘书的回复,敲定时间,忽听在打印资料的林秘书疑惑地问:“这位奶奶,你找谁啊?”“我是你们徐总的姥姥!”一道颇有气势的声音斥道。梁橙心口突地跳了一下,那尖锐的嗓音莫名刺耳,将她耳膜都刺痛。她在那种突如其来、却又十分强烈的不适感中,转头朝门口看去。办公室几人都刷地一下抬起头来,齐齐张望。门口进来一位头发花白、却打理得极为精致的老太太,皮草大衣里面是一件量身定制的深紫色旗袍,金线刺绣的牡丹花雍容华贵;颈上戴一枚成色极好、有年头的玉佛;手指上涂着深红色指甲油。从头到脚,无一不精致,无一不体现出这位老太太不俗的家世。只可惜一脸凶相,脸上纹路向下耷拉,凸显出极难接近的严厉来。梁橙忽然觉得很不舒服,在看清她的那一瞬间。每个人都有最害怕的东西,梁橙怕黑、怕鬼、怕蜘蛛、怕尖嘴鱼、怕爬行动物……但从未有什么,让她如此时一般难受。像夜里噩梦醒来,熟悉的排斥和恐惧暴击胸口。有一把锤子在狠狠地敲打她的头部,她头晕目眩,有些喘不上来气。唐主管立刻起身走过去,给林秘书使了个眼色,亲自客客气气、不失恭敬地跟她道歉:“实在抱歉,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怠慢您了。您是要找徐总吗?他现在在出差,这两天都不在公司,要不我……”“我不找他。”老太太凌厉的视线往办公室里一扫,气势咄咄逼人:“你们这一共几个秘书?把人都给我叫出来!”这下,总裁办众人已经无法再专心工作。尽管她并没有那个权利,可以驱使盛来的员工,但毕竟是徐总的姥姥,岑总的母亲,换谁都没那个胆子得罪。尽管大家都看得出来,这位老太太今天来者不善,还是不得不从座位上起来,接受她的检阅。老太太压迫力十足的眼神挨个扫视着她们,看到唯一的男性小齐,直接道:“你回去。”小齐愣了愣,不明所以地走回去。老太太又说:“你们这有个姓梁的,还有个姓谭的,给我站出来。”“我?”谭珍珠莫名其妙。“你叫什么?”“谭珍珠。”“你就是那个谭珍珠。”老太太目光如刀子,在她脸上刮了两个来回:“长得是有几分姿色,怪不得是个狐媚子。”这要不是老板的亲姥姥,谭珍珠都要开骂了。她咬着后槽牙努力憋住,半天憋出一句:“谢谢您的夸奖。”老太太盛气凌人:“我本不想跟你们说什么难听话,偏偏你们不识趣,非要我亲自来见你们,那就别怪我不留情面了。”